气温持续下降。
顾瑾在上面并没有逗留太久,她带裴家族人一起回到地心城市。
蒋豪听闻后,领着一个人过来。
顾瑾见到少年的眉眼酷似晏殊,便知晓他是晏家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晏殊如此护着蒋家。
“顾大人,我叫晏祈年,今年十五。”那个叫晏祈年的少年说话时,眼神清亮透透,看着不谙世事。
蒋豪笑着说:“顾大人见谅,不是蒋某想隐瞒,实在是圣旨难违,还请顾大人原谅则个。”
“另外,顾大人,圣上曾经交代过,祈年性子单纯,只适合做一个闲散王爷,顾大人无需忧心。”
顾瑾摆摆手:“蒋族长不必道歉,我明白的。”
晏殊是做了两手准备,万一他那条路活不下去,起码晏氏不会灭族。
蒋豪见顾瑾没有责怪,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两人客套几句,蒋豪便带着晏祈年离开。
顾瑾望着少年背影,若有所思。
树欲静而风不止。
晏祈年的出现,一定会让某些人心思浮动。
果然。
没过多久,就有人结伴去拜见晏祈年时,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们都被拒之门外。
闻弦知歌。
都是人精,此般过后,众人自然知晓其中深意,一场风波还未酝酿成形就销声匿迹。
顾瑾并没有派人盯梢。
她相信晏殊的眼光。
她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樊訾枋在得知晏殊真的不会过来后,缠绵病榻,顾瑾替他诊过脉,情况不太好。
其实自在西海港口重遇时,她就发现樊訾枋身体抱恙。
刚刚问诊时,才知晓樊訾枋已失眠多年,但他怕让郭鸾担心,在京城时还特意避开耳目让师父开过不少安神药。
再后来到燕嵚城任职,他为救下更多人费尽心机,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他一直在强撑,前日听说阿晏不会来了,悲痛欲绝之下不过短短两日就已形销立骨。
顾瑾看着难受,留下方子后又安慰郭鸾许久才离开樊家暂时居住的营地。
刚出门,正好遇见白素素过来。
顾瑾讶异:“白婶怎么来了?”
白素素解释:“听闻樊大人身子不利索,我做了些好克化的糕点送来。”
还在船上时,白素素发现郭鸾手背有疤痕,听说是躲在地下时因为光线不明摔伤了,伤口虽然愈合,但留下了伤疤,白素素见状于是便赠送了一盒祖传的疤痕膏,再加上她会一点养生的食谱,两家就交往起来。
顾瑾闻言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白婶,我一直想问,多年前,我们刚到京城不久,你怎么忽然改口叫我宗主?”
白素素怔愣住。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自诩聪明,也知晓人与人的交往不可走得太近。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从罗家村到京城,白素素得顾瑾不少照顾,日子久了,她就生了妄念,她想顾瑾待自己要像待李家人一般亲密才好。
白素素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为断绝一家亲的念头,她才改口不喊瑾儿而以尊称称呼。
可称呼是改了,念头却总是不合时宜会冒出来。
她还是希望可以与顾瑾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这些话,白素素难以启齿。
顾瑾见她为难,也就没有再问。
众人安顿下来后,发现地心城市的日子比之前逃亡的日子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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