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迅捷而凶猛的一刀几乎是轻型面料都不可能挡住的。如果彼得是一名普通的收尾人,这一刀刺下去,他不死也得重伤。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位名叫修普诺斯的董事长如此自信。
不过可惜,彼得平不是一个寻常收尾人。
既然格挡已经来不及,那就砍他一刀吧。彼得也不打算再做无效防守,而是任由对方一剑刺来,自己则一刀正正地朝着对方右肩挥下。
当本就不擅长突刺的武士刀刺中彼得的胸口时,老者突然感觉一刀捅在了一块P公司生产的钢板上,而头顶已然金光大作——彼得的长刃已经飞速迫近!
心中骇然,老科长手中猛地发力,接着巨大的反冲力瞬间身形暴退——
“轰——”
强烈的气浪伴随着耀眼的金光在空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轨迹而掀起,眨眼间推翻了好几个站在周围的人,但事实上那不可见的剑气却是紧咬着老科长撤开的方向。
老科长只觉眨眼间面前又是一股利刃迫近才有的风压,身在半空又无从躲闪,情急之下无奈横刀一挡——
“咚!”
周围的职员只是听到一声巨响,随后烟尘弥漫,厚实的强化钢筋混凝土墙壁被撞出了一个巨洞。
而在洞外的十几米,一个垂老的身影单膝跪地。
老科长跪在血泊之中。鲜血划过脸颊、从嘴角溢出、洒落在他的衣衫与脚下的土地上。
但他没有倒下。
他双手撑着武士刀站了起来,却是用一种近乎困惑的眼神看着彼得:
“我一辈子钻研刀术剑技……但,这是怎么做到的?”老科长尽管受了些伤,但显然这对他而言并不造成很大的问题,“你的剑明明在那一瞬……迫近了我的眉心——可你却从未离开原位。”
“你可以把那当作剑气。”
“仅仅是……剑气么……”老科长叹了口气,“……我居然从未听闻过你这号人物。”
彼得随手一振光刃,缓缓环视一周,又看向了防暴玻璃后的修普诺斯。
“……这确实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必须承认——彼得先生想不到您还有这样的能力。”修普诺斯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她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是打开麦克风,接着说道,“所有人,暂停行动。彼得先生,我能理解您并不想要带上这个装置的心情。”
“……呵,现在不敢威胁我了?”彼得冷笑了一声。
“请您理解,我们从未威胁过您,但是——我只是在向您重申,您目前这么做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暂且不动手,沟通解决问题?”
“基本上可以这么理解。强迫您的损失比我们想象地要大得多——我们最开始觉得这只会造成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没想到居然发展了目前的局势。”修普诺斯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彼得先生,你迟早是要使用那个装置的。”
“……”
彼得心理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贼心不死吗。
那自己就成全他好了。
“……切,我可不认为区区一个装置能改变我的想法——要不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如何?”彼得突然微微一笑。
“请讲。”
“就赌我是否能被这个装置改变想法——如果我被改变了,我愿意提供我的一切人脉和资源来帮助你,而如果我没有被这个装置影响,那么我要拿走它。”
“……”这次轮到修普诺斯沉默了。
这个装置截止至目前为止确实从未失手过,一切见证过这个梦境的人无一不加入了她。
但她经常亲身体会这个梦境。她知道它并不完美,还有许多可以优化的空间——这个梦只能是对黄金梦乡的追求,而非黄金梦乡本身。
“怎么,没信心了?”彼得反激将道。
修普诺斯当然知道这是激将,她冷静得很,这不会改变她的回答——当然,她肯定会答应彼得的条件。
因为人在经历梦境的时候,会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陷入一段时间的休眠状态。
而这个状态下,任何人都会变作砧板上的鱼肉。
这是一场必胜的赌局——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和彼得对赌。
“怎么可能,”修普诺斯“善意地”一笑,“尽管我并非赌徒,但是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的赌博——毕竟结局已经注定了。请,彼得先生。”
说着,一旁的职员立刻会意,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沾上了些灰尘的圆盘装置,小心翼翼地靠近彼得。
彼得只是张开双臂,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抵触的意思,任由这个职员将装置安在自己的胸口。
职员小心地安装着,为彼得绑上固定带、一个一个搭上锁扣……
修普诺斯的嘴角,也随之一点一点升高——就要成功了。她想。
“呼……”终于,那个圆盘被安装在了彼得的胸口。
职员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彼得,小心地伸出手去,打算按下开关:“先生,接下来我要启动……”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
“砰!”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彼得已经抢先一步,一把将胸前的刚固定好的那个装置扯下,并单手在空中捏成了一团废铁,吓得那名职员抖着腿向后手忙脚乱地跳开。
“……是啊,你说的没错,董事长女士,”彼得皮笑肉不笑地努了努嘴,“结局确实已经注定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跟你对赌。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一个被困在梦里的人对你真的很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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