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生没有将话说完,但安洁这边已经理解了他的思路——或者说,陈树生的思路本身就清晰得如同一张展开的地图,每一步都标注得明明白白。他的思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中问题的要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每当这种时候,安洁就不得不佩服陈树生那近乎恐怖的思维能力,他的想法总是直击要害,既符合现实逻辑,又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
这种思维方式,与安全局特工的训练如出一辙:简洁、精准、不留任何多余的情感。安洁甚至怀疑,陈树生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一台超级计算机,能够在瞬间分析出无数种可能性,并从中选出最优解。
“如果真的有一个地下工厂,并且生产大量不合法的产品,应该怎么办?”安洁在脑海中默默重复着这个问题,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仿佛在为她的思绪打着节拍。
工厂用电是绝对不可能隐藏的,偷电更是天方夜谭。
如果只是单元用户或者家庭用户偷电,或许因为消耗较小,短时间内还能蒙混过关。但工厂用电的消耗量……那简直就像是在黑夜中点燃一座灯塔,想要隐藏?根本不可能。
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安洁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答案:在地下工厂的地面上,套一层表面规模巨大的合法工厂。这样一来,耗电量巨大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合法工厂的用电量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为自己的灵光一现感到满意。
危险品的运输也是同样的道理。偷偷运输?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光是运输规模难以隐藏,一旦被查到,后果不堪设想。与其费尽心思隐藏,不如套上一层可以通过检查的“外壳”。
如果工厂还是私人所有,那么工厂的实际生产和消耗外界就更难知晓了。
甚至,只要稍微运转一些手段,就可以完全隐藏地下工厂的存在……这一点,安洁非常清楚。
“还挺狡猾的……”安洁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佩服。
“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是根据相关的登记表进行筛选,锁定那些可疑的工厂。”安洁低声自语,仿佛在为自己梳理思路。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冷静与坚定。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仿佛在为她的思绪打着节拍。
一个城市里,能够具备危险品加工资质且规模较大的工厂并不多,想要筛选并不是什么难事。
安洁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张网中找到那个隐藏的“节点”。
通过简单的条件筛选,比如用电量、运输记录、工厂资质等,就可以极大地提高效率。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将筛选条件一一输入系统。随着一个个条件的叠加,名单上的工厂数量迅速减少,最终只剩下十几家。
“接下来,就是逐一排查了。”
安洁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几家工厂的名字上。她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将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但她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安洁不由得再次感叹陈树生的思维之缜密。
他的想法总是直击要害,既符合现实逻辑,又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这种思维方式,与安全局特工的训练如出一辙:简洁、精准、不留任何多余的情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怀疑陈树生是不是在安全局或者刑侦部门进修过。
这种思维方式,绝不是凭空想象就能掌握的。他的每一个判断,每一个决策,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推敲与验证,精准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安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迅速调出了那几家工厂的详细资料,开始逐一分析。用电量、运输记录、资金流向……每一个细节都被她仔细审视,仿佛在拼凑一张巨大的拼图。
“这家工厂……最近五年的用电量增长了近三倍,而且运输记录频繁,资金流向也异常复杂。”安洁低声自语,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的一家工厂名字上。
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那个隐藏的“节点”。
安洁:【话说你既然这么清楚,直接联系鲍里斯队长不就行了?】
“那自然是因为你可靠啊。”陈树生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斜倚在转椅上的身体突然前倾,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全息投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冷光,将那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切割得愈发锋利。
“并且补充一下,鲍里斯队长那边接下来就由你来负责了。”
安洁:【……】
通讯器里长达五秒的沉默像把淬毒的利刃悬在两人之间。
陈树生能清晰想象到安洁此刻的模样——那双总是冷静如精密仪器的灰蓝色瞳孔正在微微震颤,修剪整齐的指甲正无意识地抠着数据板边缘,仿佛要把那钛合金外壳捏出褶皱。
他甚至可以听见对方喉间吞咽的细微响动,像被猎豹逼到悬崖边的羚羊。
“需不需要我给你个飞吻?”他突然打破沉默,尾音上扬的语调像在琴弦上跳跃的弓。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划出残影,三组加密数据流瞬间突破防火墙,将鲍里斯的指挥权限无缝对接至安洁的终端。
“嘟——”
通讯切断的瞬间,作战室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全息投影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蓝色的残影,像是被利刃划开的伤口,缓缓愈合在寂静中。
陈树生仰头靠在皮质椅背上,脖颈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跳动。
他的目光穿透了防弹玻璃,投向远方天际正在逐渐垂下的残阳,寒冬的残阳总是带着铁锈的颜色,仿佛被硝烟浸染过一般。
“哈......”
低沉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在空旷的作战室里回荡,带着某种苦涩的共鸣。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把老旧的手枪,枪身上的划痕诉说着无数个不眠之夜,这是陈树生养成的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即便是放松下去的时候,陈树生依然需要确认自己身边有武器的前提下才能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即便是陈树生非常确认围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自己,但以前的习惯已经养成想要改变就有些困难了。
伏特加的玻璃瓶颈在他掌中折射出冷光,像是冻结的月牙。
他倾斜瓶身,琥珀色的液体裹挟着寒意注入酒杯,激起细密的漩涡,天花板上交错的红外警戒线在酒液中映出细密的光网,仿佛要把他的倒影切割成碎片。
“叮——”
冰块互相碰撞的声响清脆而孤独,像是冰原上破裂的冰川。
陈树生举起酒杯,透过琥珀色的液体望向那盏忽明忽暗的警报灯,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无法解读意义的弧度,像是在向某个看不见的敬酒。
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蜿蜒而下,在胸腔里点燃一团火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