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笑了下。

他从来都是别人的影子,无名无姓。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很少有人提及那个身份,更多的是藏在黑暗中的人。

别人问起,他从来不说。

沈如也提及,都是利用。

这种罕见的问题,就算是怀疑,也让他不自禁的笑了。

程让说:“你以为是真,就是真。你以为是假,我也无法证明我的来历,也不需要向谁证明。”

他不渴望这个身份,也无需急切证明。

程让对此漠不关心。

“你有这番心性,让人刮目相看。”周时说。

他慢悠悠的踱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周时亲自给他斟了杯茶。

程让道了谢,开门见山:“宋徽宜说,我需要找她,来大都会留信。沈如也要我绑了她,我承诺七日内得手,我需要她。”

“你绑她,要她帮你?”

周时懒怠的抬了抬眼,眼底划过冷漠的讥讽,“她为什么要帮你?因为你是程老的儿子?”

“你不用挑起我的情绪。”程让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

他不慌不忙,心如止水,“你只需要帮我联系她,帮不帮不是你说了算。”

“我不联系,你又能奈我何?”

周时垂眸。

他漫不经心的轻捻茶盏,拂去茶沫,滚烫的茶水在喉间过了一遍,方才咽下。

程让也不骄不躁。

宋徽宜既说了大都会,代表她信任这里的人。

人人都知大都会的老板是九爷。

宋徽宜信任周时。

他知道周时在替宋徽宜把关。

不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不会轻易放过他。

程让声音倏然冷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她为什么要帮你?”

周时问,“你的身份和宋家有些关系,说到底这二十年从未逢面,讲究亲情太牵强。沈如也想要害她,就凭这层关系,还是你那日放了水,她就要成为你的棋子?”

他眼神原本就很淡漠。

程让听闻他的话,眼神立刻沉了下来。

周时毫不避讳的打量他,眼神跟着一变,这股淡漠就变成刺骨的寒凉。

这股气势,程让比不上周时。

程让撇过了眼:“你不就是说我想利用宋徽宜么?”

“你承认了?”

“有什么不能承认?”程让爽快承认了。

他说,“你快意恩仇,有自己一套路数,终究是你自由,能享受的更多。我和母亲因着身份被困多年,为了自由利用又何妨?”

周时不觉得这有错。

原本就是身份带给他的困境。

他们遭受困境,并不是他们贪婪索取的下场。

母亲在他懂事后,对此没有隐瞒,告诉了他他的身世。

原本就是养在外面的女人,是个没名没份的外室,人死后再找上门去显得滑稽可笑。

他们从未想过拿这件事找上门,做点什么。

母子相依为命,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程老生前待母亲不薄,她手上有一笔钱,又擅长手工,这些年日子不算富裕,但也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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