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许多年后,上界修士都忘不了那一天,九州齐动,天地失色,沉寂的大地深处传来阵阵怒吼,像是某种恐怖的远古生灵从沉睡中醒来,即将要挣脱出来,翻搅得日月无光。

大片大片的空间崩裂坠落,仿佛眨眼之间,这片天地就要倾覆,毁于虚无。

所有人惊悚目光汇聚之地,是仙源天所在的中域上空,那里已经成了一片混沌交织的战场,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一座悬浮的玉清宫,那处被撕裂出来的界域大洞外,正有数颗大星从外部坠下,裹挟着滔滔天火砸落,即将焚成一片火海炼狱。

正当所有人惊惶大骇,大呼吾命休矣的时候,那座悬浮的玉清天宫突然门户大开,裹挟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迎着那群砸落的星辰天火,再次破界而去!

独留那一个巨大的界壁空洞突兀的留在天穹之上,漆黑深邃,形如狰狞的兽口。

上界与三千小世界,由特殊的界域通道连接,而在通道之外,是神秘未知的天外之境,界外是否还有生灵存在,又连接着哪里,无人知晓,如同那些震硕古今的前辈大帝的最终归处一样,都是难解的疑团,讳莫如深。

而此时出现的界壁空洞,令所有人一时茫然无措,界壁空洞不是单纯的空间破裂,而是这个世界的“天”裂了,只是在那裂开的空洞中,有一层五彩的膜,如水流一般,流动荡漾着,包裹在外,庇护着最后的防线。

五色光霞洒落,轻盈如羽,丝丝缕缕蜿蜒成河,延伸到天的尽头,织就一张细密的霞衣天锦,瑰丽壮阔,缓慢的修补着那个破开的界域空洞。

正在亡命奔逃的众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抬头看那漫天的五色天锦长河,目瞪口呆,震撼难言。

烟尘尚未散尽,昏暗的日光挂在天际白惨惨的,中域荒莽密林中处处是被流星天火砸落引起的焚烧,瘦削的山崖如刀,身形矮小的老者佝偻着腰,白色的胡须和一对寿眉垂得老长,背手眯眼,看着那片绝美的五色长河,眼中异彩闪烁,低声呢喃。

“当年,祖神女娲与伏羲大帝舍身祭道,才堪堪挽救了这方天地,可惜祸源未除,灾劫不止,只是不知道这一纪元,又是哪一位应劫而来……”

老者张开手掌,轻轻一笑,看向手中的物件,语中饱含无尽沧桑:“去吧!去寻找你失落的记忆,当你真身重聚之日,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当然——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白虹贯空,曳入远方不见。

“老伙计,我们也走吧……”老者拍了拍身旁的青牛,青牛裂开嘴,一口牙已经掉的七七八八,尾巴一扫,清风细雨潇潇而落,无声无息,熄灭林中的火海,燃烧过的青烟袅袅,歪歪扭扭,直上云霄。

“趁我们还活着,趁这方天地的祖灵还有庇护之力……”

“若不再去搏上一搏,这万万载光阴人杰,覆土之下无数尸骸枯骨,又岂能甘心?”

…………

万里之外,姜婵识海中那片沉寂的古铜片突然颤动了一下,令她诧异之余又立刻警觉起来,从先前在仙源天的经验来看,这块古铜片针对与仙胎有关的东西有着极强的镇压作用,它在这个时候产生波动,着实令她心脏一抽。

略微的颤动之后,古铜片再次陷入沉寂,一动不动,好像刚才只是姜婵的错觉。

“怎么了?”察觉到姜婵的速度变慢,一旁的肖潜立即开口问道。

姜婵欲言又止,摇头:“无妨。”

大风骤起,前方的荒原尽头,日头即将落入山谷,这里离中域已经很远,甚至离东域的城池都太远。

玉清天宫和道祖残蜕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白鹤孤注一掷,盘古幡将他们掀飞,是想避免他们被卷入战场,问题是玉清宫破界而来导致大量空间撕裂,险些激起空间海潮,不少人被卷入了空间乱流。

这次的空间乱流非比寻常,若非姜婵及时祭出云界旗,又有神农鼎庇护,恐怕不等他们逃出,就要被绞成碎片。

他们出来的地方很糟糕,目之所及皆是大片大片的荒原,一座座密集如箭镞的山,以及大片大片的泽国水域。

青泽大东,这片地域位于东域的最深处,曾经被叫做东荒,又因为深处有泽国水域,后又称东荒大泽。

东荒在很早以前,曾经是狐族青丘一脉的祖地,后来那位追随过祖神女娲的九尾天孤沾染诡异,异化不详,大生灾劫,连累族人大多受污染异化成魔,后九尾天狐被当代西王母斩杀于此。

九尾天狐虽死,但它与族人的血液浸染了大泽,被污染的大泽逐渐诞生出许多诡异,吞噬后来者的生机,后被划归为禁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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