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轻笑:“唉,怎么说吃苦受罪的都是你,我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加深你的痛苦呢?”

“我只是想说,劳拉小姐没准就只是想给你送上一份迟来的分手礼物,有没有必要这么心惊胆战啊?”

“毕竟她的前男友太多了,按照心动程度分送礼物的先后顺序,隔这么多天轮到你很正常。”

曾老师无力道:“有什么正常的?太不正常了。我告诉你就是有必要这么心惊胆战,我这辈子我都快怕死了我,哪天再遇见她我都恨不得找一家寺庙马上出家。”

唐丰调侃道:“喂,这么坚定?”

曾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就十分坚决:“坚定到爆啊!”

唐丰:“那万一路边没庙怎么办?”

曾老师丝毫不气馁:“那就投道观我当道士,怕什么?什么土地庙城隍庙不都是庙吗?进去我就好好努力,等过几年我当上庙祝了。劳拉和她新男朋友来我收五倍门票!”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曾老师。”唐丰笑得前仰后合,展博接了杯冰水递给他。

唐丰顺手接过,点头致谢。

随后又开始和曾老师聊起来。

展博发干的唇瓣一弯,看起来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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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沙发上的子乔此刻已然穿戴整齐,力作被扔出去也不丢人的职场新时代“特色”男性。

他看着眼前这俩人,二郎腿翘翘,摇个不停。

整得关谷从忙碌中回神,问:“抖什么?”

“尿急。”子乔一向坦诚到爆。

“尿急,那去上厕所啊。”关谷也一向很直白。

“我想听完。”子乔十分坚持。

关谷一边寻思有什么好听的,一边忍不住探出只耳朵听听看。

嗯,看得出来。

大家都很坦诚。

就是坦诚地有点过分了。

不过也确实,听起来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怎么就那么想听下去呢?

这怪谁?

怪人类的八卦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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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该说的还是要说。

曾老师自然觉得他自己并不十分在意这通电话,他只是找个理由同唐丰服软而已。(曾老师的骄傲和死鸭子嘴硬不外如是。)

可他忘了,唐丰很了解他。

唐丰看透他。

知道他既是服软,又是害怕。

毕竟,那是八年。

八年的恋爱,几乎要融进一个人的生命了。

但是爱是单一,双向,纯粹的。

不能有第三个人一同分享的。

所以曾小贤退却、惧怕、放弃。

只不过,如今浅浅提起,总好过日后人都来到眼前的震撼。

算是人工接种的预防针了吧。

唐丰想到此处,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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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的威力,不在于她有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善于处理各种复杂矛盾,多么善于追逐情感和自由的分界线。

她的威力在于。

她,是八年。

八年的时光。

春风,夏雨,秋霜,冬雪。

那个随着她一同回来脑海的,叫时光。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他会让你习惯得到一些东西,也会让你习惯失去一些东西。

但最终,没人能去不惧怕他,这个叫时间的家伙。

曾老师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由耳畔的电话做中介,传入唐丰的耳中:“我害怕。”

“我好害怕。”

“明明我已经拥有了比之前要坚强一百倍的防御。”

“却还是会轻而易举地说出:我害怕。”

唐丰的声音此刻听来,是温热的:“我在。”

“有我在。”

“从那一天开始,我们两个互相保护,即使是遇到你认为绝无仅有的可怕敌人。我也一定会去保护你。”

听起来就很感人的话,却没能惹到曾老师一滴眼泪。

因为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嗯,我知道。”曾老师的声音没有含混些什么东西,史无前例地清澈。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我会害怕,但我不会逃避。”曾老师换了个手握手机,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

“没有你的时候,我就没有逃避过。何况我现在有了你。”

“纵使劳拉真的来了。”

“我想,我会对她说:谢谢。”

唐丰轻笑:“你还要谢她啊?”

曾老师给出了个肯定答案:“嗯,谢谢她,在跟她谈恋爱的八年我一定是做了不少好事儿,又经过她的磨砺,才能遇到你,遇到你们这群奇葩的朋友。”

看来曾老师心中还是有怨气的。

“而且,劳拉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孩儿。”

“她只是花心,或者说,谁都爱,拥有一颗博爱之心而已。而我,不能接受。我们的分歧,就在此处了。”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陪我上班,接到的第一个观众来电吗?试图加入五人组团队的那个男生?”(详见第一百一十四章《喂?114吗?》中,唐丰陪曾老师上班,第一个观众来电就是:一个女人脚踏五条船,大团圆之后,她的另一个备胎打电话来询问如何才能加入........)

“我想,或许有人赞同她的观念。比如那个想要加入那个家庭的男生。”

“而我,恰巧不能而已。”

曾老师将一切彻底摊开看,发现谁都没有错。

追求自由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他是受害者而已。

劳拉的杀伤力,就在这里了。

你痛恨,却不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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