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昀终于坐不住了,把她打包带回刺史府看管。
“我不去。”
看着死抠着门扉不肯走的少女,虞修昀一阵头疼,道:“那你便安分些。”
“这是我家。”
虞修昀脸色发黑,这里的确是沈府。
谢萱见他哽住,趁机提条件:“我跟你回去可以,你不许杀我,不许打骂我,也不许对我用刑。”
“好。”
“等你回长安后,把我安全送回谢家。”
“我回长安?”虞修昀眉头一蹙。
“你是魏王的人,我父兄都在魏王手下做事,和他们算同僚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原本神色淡然的男人脸色微变,“谁说我是魏王的臣属?”
谢萱惊疑不定看着他,“你不是魏王的人?那你是……那你……”
她磕磕绊绊半晌,涨红了脸道:“那算了,你当晚刚才的话没说,我换个小点的要求。”
谢萱思索片刻,“你每个月给我五万两。”
虞修昀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知道。”她低头,“那三万两吧,不能再少了。”
“你要那么多银两做什么?”
谢萱认真道:“我都做寡妇了,回京后打算和桓四娘一样,出家去道观修行,总要攒点钱。”
她的攒钱方法就是从眼前的男人手里抠。
“好。”虞修昀被这个理由哽住,想起和她拜堂的是自己,忍不住道:“往后不要提寡妇这个词,你和沈季渊又没有拜过堂,算哪门子的成亲。”
谢萱十分敷衍的应下,到了刺史府后,盯着屋中的几个大箱子出神,陡然听见身边的男人道:“这是之后半年的银两,这半年无事莫要找我。”
简直求之不得,谢萱连忙应下:“你赶紧走吧。”
虞修昀被半推半搡离开后,站在院门外陷入沉思,他在自己府上被赶走了?
他回头看了眼院门,心道算了,他从来不和傻子计较太多。
谢萱过上了吃虞修昀的喝虞修昀的日子,薅起他羊毛时毫不手软,能从他那敲一笔是一笔。
虞修昀憋了一肚子火,只觉这人是故意找麻烦,但也动不了她。
虞听晚快到襄阳时,他整日心情颇佳,连带着看谢萱也顺眼不少。
影卫与他提及,谢萱整日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像鬼画符。
听闻此事,虞修昀第一反应是密信,立马去她院里,果真瞧见一人坐在案边奋笔疾书,默不作声拿起一张端详半晌,也没瞧出是什么。
“这是字?”
博闻强识的虞修昀露出自我怀疑的神色。
谢萱愣了一瞬,干巴巴笑道:“随手一画。”
纸上是她凭记忆用葡萄牙语写下的史料,她本打算用英语记录,但又担心世上还有其他穿越者看懂,还是小语种安全。
谢萱的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精通英俄葡三语,每当聊些不宜小孩子听的话题,便说俄语或葡语。
谢萱一怒之下,多学了两门外语,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当真只是随手一画?”虞修昀眯眼看了片刻,“这张……怎么看上去有些像拂菻的文字?”
谢萱嘴角抽了抽,忽然想到原主幼时,家中有个碧眼的奴隶,据说是哪个商队送来的,谢氏把他当个新鲜玩意养着。
“拂菻疆域辽阔,距离遥远,这上面的是他们的文字。”谢萱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没人看得懂,哪怕是长安的大鸿胪也不认识。”
见虞修昀不信,她硬着头皮道:“谢氏曾有个碧眼奴隶,是他教我的,你可以去查。”
他抬眼,嘴角微微勾起,“你不擅长撒谎。”
谢萱敢在他面前说这话,至少这个谎言半真半假,虞修昀盯着那几张纸笺,心中疑窦丛生。
他蹙眉打量眼前人半晌,谢氏女真的会是这般模样么?
或许她和他一样,顶替了真正的谢萱,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背后的人姓裴、姓赵还是姓傅?
虞修昀忽然往前走了两步,陡然伸手抚上眼前少女脸颊和鬓角,指尖细细蹭过她脖颈,像在感受细瓷有无裂痕。
分明像恋人间亲昵的动作,他却满脸冷淡严肃,长眉微蹙。
没有摸到面具,眼前人脸上也未曾抹粉,丝毫易容的痕迹也无。
他有些尴尬,放下手后赔罪道歉。
谢萱刚才近距离欣赏美色,脸色泛红,此刻见他更手足无措,顿时好过多了,摆手道:“无妨。”
她随口玩笑道:“凭虞刺史的相貌,我也不亏。”
话音落下,她瞥见男人脸色仍然不变,只是耳根红了,心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虞修昀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她话锋一转,“倒也不能说无妨,虞大人占了我便宜,哪能这么轻易过去?”
“今晚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
“我谢家不缺那些。”她往前走了一步,神色一派正经,语气却好似流氓,“你让我摸回来就成。”
虞修昀走了,走时大步流星,宽袍大袖摆动如谪仙,但脸色却异常难看。
谢萱望着他背影,轻“啧”一声,半倚在门边露出得逞的微笑。
让他没事走到别人背后偷看,吓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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