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个时候,他仅是指使人,去状告许鸿远,侵占良田一事。

苏明嵘隐约猜到,自己可能做了别人的螳螂,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特别是已经引起京兆府注意的前提下,为免惹火上身,他干脆把手里证据,齐齐放了出去。

“那些告状的百姓,不可能突然出现,定然是有人指使的!”许母恨恨道。

许云谏问:“有没有查到,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许书成尚未开口,许母急声道:“会不会是老爷,在外面得罪了谁?”

这是肯定的。

没谁会无缘无故,突然针对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损害了对方利益。

许书成面露难色:“那人藏的深,只查到是突然间,就有五六个百姓,出面指证父亲,其中还有一个,是原本淮阳府金水县下面户房的一个小吏,也是他,指证父亲贪污受贿。”

要知道,许父时任监察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职责。

赈灾银十之七八被截留,许父毫无察觉,已是失察,何况他还和当地官员同流合污。

官场上,上和下都是配套的,上面没问题,下面也一般没事,而一旦上面贪污,下面跑腿的人必然知晓。

这小吏,本该死在那场洪灾之后,可他命大,察觉有异时,立马藏好证据,和父母商量之后,借着得了疫病,直接假死逃命。

这小吏一家,在当地到底有些人脉。

假借不忍儿子尸骨不全之名,连夜抬去城外的山上埋了,又因是疫病,某些有心人也不敢靠近检查,从周围打听到,这小吏一家前些时日,的确在家里日日熬着药。

还有邻居说,在这小吏过世前,曾不经意从窗户瞥见一面,脸色灰白,死气沉沉,的确像是不久于世的模样。

尤其是当时,洪水过后,隔壁县城,也正爆发瘟疫。

上面的人哪里还关注这一个小吏,赶紧让人封城闭门,不许隔壁县百姓进城。

而逃过一劫的小吏,阴差阳错下,撞到了苏明嵘手里。

许母不忿道:“你父亲也是逼不得已,那些银子他要是不收,咱们许家还能在淮阳府立足吗?”

母亲的抱怨,许云谏只能叹息。

他们说父亲是逼不得已,但宫里的那位岂会同意?

“六年前的事情,到今天才会爆发,那人一直养着这些证人,怕是早就对许家心怀恶意,可父亲历来以和为官,我实在是想不出,有谁对咱们有这么大的仇恨!”

许母摇摇头,接着,她似是想到什么,道:“我曾听你们父亲提过一嘴,说淮阳府的柯布政使,娶的是丽昭仪的妹妹,丽昭仪育有瑞王和淳王两位皇子,成儿又在淳王身边做事,会不会,会不会......”

许家只是无辜被牵连。

实际上,被针对的人,是瑞王和淳王两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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