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除了最开始说过一句话之后一直闭口不言的池上暝忽然接话道,“坤卯派后继有人了。”

三月暮眼神闪动,池上暝转向北落道:“你刚刚说,以后主人不在了,主人为什么会不在?”

北落正有话要说,没想到池上暝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便随口答道:“只是个假设罢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她还要接着说自己的计划,却又听池上暝冷言道:“生死是人之常情,但死生亦大矣,阁下不该随随便便用这种事情举例子,不是吗?”

池上暝在三月暮身边坐着,不语不动,除了那一身充沛的灵气实在惹眼外,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结果真开了口,说的话竟满是戾气。

不过也对,三月暮本来这几日身体状况就很不好,池上暝为此焦灼不已,正愁没有解决办法,就听到北落说‘等到三月暮不在了’,池上暝数日积攒下来的火气瞬间就达到了峰值,一句话没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池上暝。”三月暮严厉地唤了他一声。

池上暝也知道自己这番话不妥,三月暮一出声,他就闭口不语了。

索性池上暝本身也不是一个会大吵大嚷,咄咄逼人的人,虽然方才说的话不中听,但也不算太过粗鲁无礼。

“抱歉,是我疏于管教了。”三月暮向北落歉意地笑笑,又向前拱了下手道,“这几日我身体抱恙,他情绪不太稳定,冒犯阁下了。”

“不妨事,灵剑护主,再正常不过,也是我失言了。”北落从容起身,“家乡山高路远,今夜可否借贵派偏殿小住?”

三月暮也站起身来,道:“自然,请——”

晚上,北落留宿在了若山,她心中虽然有事,却不像另一个也是留宿之人一样睡不着觉,闭眸不久呼吸就绵长了。

另一个担惊受怕数日的留宿之人,自从偷听到了孟屿在他们走的那天夜里死了,他就吓得脊梁骨直冒寒气。

他想,肯定是那个背后之人做的,他一定是杀了孟屿,好让南部大乱,三月暮说了,他的目的是灭世,果然是对的,他也果然是个草菅人命的人。

沈兴数日前听到的版本是南部乱了之后,巽寅派想要趁乱夺取,三月暮为了不让南部落于贼人之手,不得不先行出兵,不过也只是走个过场,实际上现在的南部还是由原先的掌门管着,三月暮甚至没有留下一兵一卒,是完完全全没有干涉南部的。

一想到自己跟着的是这样一个有能力又坚持心怀苍生的人,沈兴不禁心中油然生出自豪来。

今晨起来他又听说巽寅派半夜突袭自己的附属门派,三月暮带着三派的弟子立刻起兵,救小门派于水火,把巽寅派赶离了他们原本的地方,并逐一安抚了那些被巽寅派欺辱的门派,心中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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