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外面突然传来另一道相同的系统机械音，一个机器球沿着墙壁上的电子元件滑动，缓缓来到了林肃眼前，【尊敬的主人您好。】
【盛风科技第58批实验体第533号系统服务助手——月小袅，为您服务。】
接着它又投出一道光屏，显示道：【日程清单已经替您整理好，这是您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任务，请查收。】
林肃打了个寒颤，抬眼去看那一长串的任务清单，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他妈的！这原来是让老子来当替补的？！
***
“赵璟？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孟锦舒上前探了探沈瑜的额头，又对着他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努努眼道，“这名字我都听你说八百次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他承认，他很嫉妒。
沈瑜垂着眼，脸色就跟这些地上的玉兰花瓣一样白，这场病病得好久，将他清瘦的身体拖成一股病态，而炎骨又像是一块沸腾的岩浆，烧得他蚀骨钻心的痛。
赵璟是谁？他也想问赵璟是谁？
自从醒来之后，他脑子里就总是反反复复地跳出一个这样的名字，可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半晌，沈瑜淡淡说：“可能真的是话本里的人物吧。”
反正沈琳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算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炎骨还在反复发作吗？”孟锦舒看他脸色不好，把人拖回廊下，又抓起他的手探脉象，旋即皱眉，“妈的，这哪里是有好转的迹象？我去找沈贤和沈莺莺！”
“不用。”沈瑜拉住他，固执道，“找了也没用，是我自己的问题。”
孟锦舒不悦道：“我呸！那场大火究竟是谁的问题啊？沈渊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搞出这种事出来，赵韫居然连个责任也不问？！梅念知复生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何况借用这么多人的生命复生，他就不会有负罪感吗？！就算他没有，梅念知也肯定会有......”
他越骂越起劲，沈瑜鼻头一酸，握着手帕的手指微微蜷起，打断他道：“别再说了。”
孟锦舒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念之，我不是故意提起的，也不是，我其实老早就想说了......呃......”
孟锦舒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沈瑜讲这件事，那天的一切他都没有亲眼见过。
他找到沈瑜的时候，沈贤已经抱着沈瑜从火里出来了，对方把沈瑜交到他手上，留下两瓶药就又骑马离开了。
他还是从李慕时那里听到的这些事，并且这几个月来，他也从来没有和沈瑜提起过梅念知。
沈琳说沈瑜是心病，他也知道这是沈瑜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索性不提，看看沈瑜能不能恢复得快点儿。
但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忍不住想要提，尤其还有祝相羽带领整个屠神门叛变这事儿，他气得不止一次想提刀去砍人。
“孟子安！你给我滚出来！”两人正说着，院子外就传来了沈琳的怒吼声，她骂道，“你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死纨绔！把老娘养给沈瑜补身体的上好乌鸡抓到哪里去了？！那可是老娘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
孟锦舒一愣，脚底抹油躲到了沈瑜背后，李慕时站在原地，眉心一抽，那只抓鸡的手轻轻晃动两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孟锦舒告诉他这是野鸡......
“死纨绔......”沈瑜默念着这两个字，眼底倏地激起一点亮色，他拧着眉，望向自己的手指，总感觉这里本来是有些什么的。
缺了什么呢？
沈瑜竭力思索着，眼前突然闪过一瞬被人搂着亲吻的画面，那人有着一双明亮的凤眼，有着温柔又细腻的眼神，纤长的睫毛垂在他的眼皮上，扫得人又麻又痒。
“谁？”
林肃眼前也同样闪过了这一景象，他在机械球的监视下找出来好多烂尾或者断更的“历史”，正想着应该怎么使用穿梭时空这种异能，结果就又做梦一样的看见自己正在亲人。
貌似还是他主动的。
他把人搂得好紧，细细绵绵地又亲又咬，近乎贪婪地吮吸着，连一点缝隙也不愿留出来。两个人吻到舌头都要发软，天灵盖都要酥掉了。
这不是梦，绝不是梦。
“念之。”
孟锦舒从沈瑜身后探出眼睛，望着沈瑜轻轻抖动的肩膀，轻声问：“你怎么哭了？”
沈瑜慢慢转头，清亮的泪水断线似的落到地上，他捂着心口，无助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这里，好痛，子安，我好痛......”
孟锦舒立刻把他抱住，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也感觉到伤感，沈瑜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他除了拥抱没办法给他别的安慰。
【嘀嘀！嘀嘀！警告——警告——】
“图书馆”内，突然发出一阵报警声，冰冷的机械音急促响起：【有异常入侵！有异常入侵！试图修改“历史”！现为您查询详细的异常方位......】
书架上的那些书突然自动旋转起来，没多久就将林肃的书给找到了。系统询问林肃：【已截获异常信息，异常人物，是否清除？】
林肃愣愣地看着光屏上的信息表，眼底倒映出沈瑜白皙的脸，映出他的名字，他的轮廓，终于想起来沈瑜是谁。他慢慢伸手去触摸那道光屏，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点细腻的触感。
沈瑜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林肃迅速把手给收了回来。
是真的。都是真的。
林肃想起来了，他在自杀之前和系统做了类似消除的交易，系统告诉他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代价则是他的部分记忆，但他没想到这记忆竟然就是他和沈瑜的全部。
【人类的意识还真是难以消除。】
机械球打开两个翅膀，飞到了那道信息光屏面前，林肃心道不好，它要代替他去消除异常了！立刻上前阻拦。
但终究晚它一步。
机械球不见了。
光屏闪烁两下，自动关闭。房间里再次传来机械音：【异常已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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