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缓缓打开,却见一个老妪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拉着一个男子走入,只见那男子神情委顿,神色漠然,不知是中毒还是生病。老妪回头把门关上,拉着男子拜倒在地,尚未说话,已经涕泗横流。

刘爽心下不忍,左手凌空虚握,那男子被瞬间吸到附近。刘爽感觉他身子滚烫,右手搭在他脉搏之上凝神静听,只觉脉搏虚弱,倒没有乱。快速翻起眼皮,打开嘴巴。原来是寻常的中暑之症,在南中十分常见,大多可以自行痊愈,严重的有可能丧命。

刘爽取了南中带来的清热解毒之药,塞入男子口中,左手在胸口一按,药丸直接滚入食道。右手绵掌推出,男子退回了老妪身边。

老妪眼泪已经布满了面庞,连连磕头,额头上都出现了红肿。刘爽感于其爱子之心,左手一托,这头就磕不下去,双掌抖动,门已经打开,示意二人就此离开。

一老一少刚刚走出去,立刻有人闯进来,拜倒在地,咚咚磕了几个头,立刻脱了上衣,指着后背。刘爽看他瘦骨嶙峋的背上,一个巴掌大的红肿脓包,渗出点点白脓和血渍。

刘爽招手让他靠近,伸手摸一下脓疮,软软的,有些发烫,取出银针,小心的刺破一点,立刻迸出三道鲜血,刘爽侧身躲开。鲜血之后,是黄的、绿的各种混合之物,没有腥臭之气,刘爽长舒一口气。

这般毒疮,轻则自愈,重可丧命,当疮口有腥臭之气,则毒已入脏腑,再无回天之力。

刘爽取出银针,在四肢百骸中刺满,只留下毒疮附近,取出药膏,在附近均匀涂抹,运气于掌,一股热气在围着恶疮散布,男子舒服地轻吟一声。

随着毒疮越来越红,体内之毒渐渐聚集。刘爽双手连挥,拔出所有银针,又取出十余枚,一一刺入毒疮之中,与开始不同,红的、黄的、白的、绿的毒液缓缓从体内排出,一一滴落在地上的衣裳上。

时间推移,毒疮越来越小,刚开始还是浑浊之物,渐渐的,变成了粘稠的淤血,到最后终于是鲜血流出。

刘爽看时间差不多了,把银针取下,放到一边。运指成风,封住周围大穴,取出小刀,轻轻把周围的皮割下。男子瞬间感觉疼痛,浑身鸡皮疙瘩陡起,闷声一哼,咬牙忍耐。

刘爽心下暗赞:“好汉子!”加快手上动作,把已经只剩躯壳的毒疮一点一点割掉,鲜血汩汩流下,虽然流的不多,但渐渐已经将衣裳沾湿。

割完毒疮,刘爽快速敷上金疮药,上药的瞬间,疼痛瞬间爆发,男子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疼痛之后,冰冰凉凉的感觉很快沁人心脾。刘爽从他裤子上撕下一片,当做绷带给他裹住了。

刘爽轻拍男子后背,男子觉得后背从未如此轻松,转身咚咚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刘爽摆摆手,把他的衣裳裹着割下、流下之物交给他。男子也不管什么,抱在怀中,大步跑出去。

男子出去之后,又跑进来一女子。如此这般,村中之人有病的、有伤的、中毒的……不一而足,依次来找刘爽瞧病。所看之病大多是常见病,只是山中没有医生,没人治疗。刘爽依照南中所学,又结合《九毒神功》中的记载,都是着手回春,药到病除。

刘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了医生,一直到半夜,人还源源不断的到来。最后刘爽不得已自封大门,那首领这才让村民离开。

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有了村民排队的声音。鸡鸣三声,先涌入不少昨天看病之人或是其家属,纷纷送上家中的各种果子、食物,还有象征当地吉祥之物,其中不少是管用的药材,只是村民们并不清楚如何用,只是偶尔察觉能治病,便做了“神圣之物”,献给“神灵”。一时间五彩缤纷,也分辨不得许多。

之后众人在首领的带领下焚香祝告,刘爽轻轻一闻,便觉那香料中似有可麻醉之物,适度使用可缓解疼痛,心下大喜。之后,村民又献上了各种木盆、白布、烧水的铁壶……这些都是昨天刘爽用到的,需要时就在地上画出来,然后着人准备,今天却都准备好了。

刘爽用过早餐,又开始一整天的诊治。

接连数日,村中都有人前来看病,一个村子毕竟人少,过了三日,多是复诊之人,渐渐的人也就少了。终于清闲三日,结果又涌来一波患者,刘爽觉得好奇,几日相处,村中之人也认得差不多了,但这次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刘爽惊疑之间,察觉他们疾病各异,也都是寻常之病,排除了有人恶意下毒等嫌疑,一一为之治疗。

这次忙起来,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忙到半夜,不得已赶人离开方休。他大腿伤已经渐渐痊愈,但胫骨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许多时间修养。

这日一早,刘爽已经准备好迎接更多的病人,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人来,正好奇间,却见门被猛地推开,一鹤发童颜的老者在四个壮汉的簇拥下闯了进来。

刘爽看其面色不善,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直起身子坐起,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

那老者仔细端详刘爽模样,忽然道:“你是汉人,不是山人!”他用的是汉话,刘爽微微一愣,半个多月没有听到汉话,虽然口音还有些古怪,一种莫名的亲切油然而生。正要寒暄,看那老者面上一层寒霜,显然来者不善,心下一凛,决定先装傻充愣。

老者看他不说话,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在这里撒野,不知道这里是我妙手生的地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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