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养伤那一个多月,往日的好友不见了踪影,昔日巴结他的人也不曾登门,除了太子传了几句话,和许云葵一直在照顾他外,几乎没有客人。
徐淙那时才知道,什么叫门可罗雀,什么叫被人遗忘。
当时他就发了誓,即使他只是一甲第四名,即使他入朝只是九品官,但他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那些小人刮目相看!
所以现在,他必须隐忍,必须卑躬屈膝,必须低下头颅,结交每一个可能的人脉。
徐淙在侯府里捱到最后一刻,才去新房牵了许云葵出来,拜别许鹏。
今日大喜的日子,许鹏与老夫人并排坐在上首,老夫人戴着一条红色的抹额,身上穿着暗红的袄子,只是眼睛无神,仿佛还在病着。
徐淙牵着许云葵跪下,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小婿拜别岳丈,多谢岳丈信任,将掌上明珠许给小婿!”
呵呵。
信任?
你徐淙真不怕闪了舌头!
许鹏心里冷笑连连,面上还是温润道:“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专心差事。”
“云葵,嫁做徐家妇就是大人了,以后别再耍孩子脾气。”
大红色的盖头将许云葵的表情遮得严实,大家只能看到许云葵点了点头,拿了帕子进盖头里。
新娘子生母早逝,肯定是舍不得父亲,哭了呢。
徐淙还对许云葵软语道:“别哭,嫁给我只是多了个疼你的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不会?
许云葵咬着后槽牙才没发作。
姑奶奶现在的委屈就够大了的!
拜别长辈高堂,许云荣背着许云葵上了花轿,只不过许云荣全程也僵着脸,一副笑不出来的模样。
徐淙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向周围围观的百姓拱了拱手,驱马出发。
他笑得很开心。
当初未曾高中游街的遗憾,似乎此时已经得到了补偿。
他可是以一介布衣之身,娶了侯府的嫡长女啊!
徐淙在大街上享受别人的恭贺和敬佩时,浑然不知小小的徐宅中已经出了岔子。
魏氏今日也打扮得很喜庆,一件大红外褂,头上戴着小红花,那张风霜深刻的脸上特意擦了粉,抹了口脂,描了眉。
虽然满脸堆笑,但仍然掩不住眼神里的算计。
嫁妆一进了门,魏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把人引到后头院子里去。
她站在前院,看着外头不到头的嫁妆队伍,心里别提多美了。
好啊,她生的儿子就是有出息,这种千金大小姐都被他搞到手了!
六十抬嫁妆进门,堆满了整个第二进院子,魏氏赏了那些抬嫁妆的轿夫一人几个铜板,顾不得看他们惊讶鄙夷的表情,先去后院看嫁妆。
这么多箱子,就算全是银子都有好多钱,够他们一家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可谁曾想,嫁妆箱子全都上了锁,六十个箱子,竟然没有一个能打开。
魏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娼妇还跟老娘玩这套!当初就看那贱人没什么好心眼,就会勾搭男人,老娘呸!”
“别以为能逃出老娘的手掌心,管你是什么大小姐,进了我徐家门,就是徐家的人!”
魏氏愤恨地踢了几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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