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听他们航建学院的人说,人家这次来也不是奔着我们船舶学院来的,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的招聘完全是捎带性质的,如果有中意的学生就要,没有中意的就不要,要的话当场签协议,逾期不候。现在人早都走了,说实话,已经没戏了。”
陆海晨的父母听郭院长说得开诚布公,而且句句在理,便不再言语。可是想到儿子的话筒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陆海晨老妈这心里就不痛快得厉害。
“唉!我要是提前知道这个事儿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好好教教他该怎么说了。”陆海晨的老妈嘟哝着。
郭院长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大姐啊,有一句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觉得陆海晨错过这次机会和您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关系。我因为主管学生工作这块,所以对这方面感触比较深。
我见过太多的学生,刚入学的时候成绩都特别好,有一个还曾是县里的理科状元,结果不到两年,这些人不是留级,就是被退学。
前几年我接待了一位学生的母亲,千里迢迢从甘肃天水坐着火车来到滨江,因为她的儿子被退学了——从大一上学期的补考一门,演变成下学期的大挂四门而留级,再到最后因为挂科太多不得不退学。从她儿子揣着录取通知书到学校报道开始,到她接到儿子的退学通知,她对儿子在学校里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
她来到学校以后,起先找不到他儿子,还是在他儿子室友的带领下,在网吧的某个角落里找到的。我估计您肯定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看到儿子蓬头垢面地窝在网吧玩网络游戏时的心情。后来,这位可怜的母亲哭着哀求我们,让我们再给他儿子一次机会。发生这种事儿我们也很痛心,但这是学校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当然,除了哀求的,也有来闹的家长,骂我,骂老师,骂学校,有我们学院的,也有别的学院的。首先,我们作为学院的老师,在学生的监管和教育上肯定存在一些瑕疵和不足。我们这几年也一直在探索和改进我们的工作,比如说给家长邮寄学生成绩单,让辅导员定期和部分学生的家长通电话,及时了解学生的思想动态等等。
但不可否认的是,学生如果出现问题,肯定和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有很大的关系。我从各个年级辅导员那里,对最近这几年我们学院那些被劝退的学生进行了综合的了解和细致的对比,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学生中相当一部分人在小学、中学的时候,都是班里的好学生,但他们在家受到家长严厉的管制,在学校,尤其是高中,又受到班主任的严厉管教。有些学校由于实行的是军事化的封闭教育,管制更加严格,学生每天的学习、吃饭、睡觉,统统都被规定得死死的。
而这些学生上了大学以后,由于没有了家长的控制,没有了老师的制约,变得自由散漫起来。您想想,一个人如果从一种极端环境突然进入另一种极端环境,那肯定会出问题。有些学生玩上了网络游戏,一发不可收拾,有的甚至连考试都不去。等到父母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孩子在学校竟然是这种状态,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陆海晨的母亲沉默了。
郭院长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们做家长的总想管孩子,认为这是为了他好,但我们管得了他现在,管不了他将来,更管不了他一辈子,所以让孩子做自己的主人,学会如何独立生活,这才是真正为孩子考虑,您说对吗?”
联想起过去,尤其是最近这几年的经历,陆海晨的老妈发觉自己管得确实太多了。就算这次吃面成功,儿子进了珠海这家演唱会,如果自己不改变与儿子的沟通方式,不懂得引导儿子学会独立,儿子在将来的工作中还得栽跟头。
听了郭院长的话,陆海晨的父母使劲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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