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蓝玉台后面的招式跟李氏剑谱上不一样,确信蓝玉台是偷窥李氏弟子练剑。
将剑招混在一起,所以才会跟李忠不完全一样。
蓝玉台冷笑,一剑将李忠的脑袋砍下,将眼珠挖出,塞进嘴里。
“昔日沈家将你们送上李氏剑派,不就是为了学这两招绝世剑谱吗?”
沈家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沈千山想着自己多少是要有自己的江湖势力,光是巴结武林盟主的蓝家还是不够。
狡兔三窟,沈千山又将目光放在李氏剑派上。
沈千山眼馋蓝家的绝世武功,奈何这武功传男不传女。
即便是把沈尘风送出去,蓝生见她是一介女流,也未曾生下男嗣,提防她跟提防贼人一般,丝毫不给沈尘风靠近演武场跟剑阁的机会。
沈千山授意沈尘风偷盗剑谱,沈尘风一直都做不成。
于是,沈尘风就成为了一招弃子。
“李氏剑派出过两位剑仙,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但也并不妨碍这两位剑仙留下来的绝世剑谱。
沈千山费尽心机将你们送上李氏剑派,不就是盼着你们去吃李氏的绝户,好将这两本秘籍占为己有吗?”
蓝玉台将这上门女婿双手砍断,又将那秽物砍断,塞进他嘴里。
不过沈千山还是算错了一招,李氏剑派传下来的两本绝世剑谱全都是掺水的假货。
沈家族长就想抱着自己的乖孙趁乱逃跑,但是没想到李忠如此不经打,他跪着朝蓝玉台磕头,祈求蓝玉台饶他跟乖孙一命。
“觊觎蓝家的剑谱,假意跟蓝生交好,背地里教唆我母亲一个只会绣花的普通人去偷盗剑谱。
蓝家落败,又转头向李氏剑派摇尾巴,吃人家的绝户,你们真是做的一本好买卖,不管死多少人,都死不到你们这些老不死头上。”
蓝玉台杀人如切菜,一挥手,就将那小男孩头颅砍下,她将沈家族长四肢砍断,如法炮制,将他下本身秽物切,塞进嘴里。
一剑穿心,彻底了结。
或许多福寺是沈家族长说出来的缓兵之计,蓝玉台还是连夜赶到那,连连将寺庙里的大钟撞响。
声浪狂暴,汹涌澎湃,将院中安睡的和尚全部吵醒,纷纷朝着钟楼来。
为首的是白胡子的方丈,老态龙钟,看上去得有八十多岁。
蓝玉台一掌将大钟打烂,冲到那方丈面前。
“沈千山是不是叫你收过一具女人的尸骨?”
她越来越疯魔,像是一锅烧开的水,恨意咕嘟咕嘟冒泡,时刻不得安息。
方丈也是被浑身戾气的蓝玉台吓到,连连后退,还被钟楼门槛绊倒。
庄严古刹,黄墙黑瓦,寺庙中到处都栽种着碧绿垂柳,冷风飒飒,吹起毛茸茸的柳条。
多福寺穿过大门,是一面三十多丈高的水月观音,手提莲花篮,慈眉善目,赤足踩着一朵洁白无瑕的巨型莲花,神像全身素白,就立在钟楼之前。
水月观音身后,是一方巨大池塘,养着许多赤红的金鱼,肥硕得像只猪。
死一般的寂静下,这些金鱼还在吧唧嘴,想要引得香客投喂鱼饵。
“这位女施主,老衲在这座寺庙从小待到如今,沈员外在此处是安置了不少尸骨,让老衲为她们诵经超度。”
方丈从蓝玉台杀意腾腾的外相,就知道这位是个杀神,惹不得一点。
蓝玉台全身都是热汗,每杀一次人,她就浑身腾起一股难以控制的兴奋,温暖且原始,彻底点燃体内嗜血的本质。
人其实跟禽兽并无区别,人也是禽兽的一种。
“我要找的那位,名叫沈尘风。十二年前,端午前后送来的。”
蓝玉台倒是有诧异,居然是超度亡魂,而不是镇压怨灵,倒是不明白沈千山那怕死的性格了。
她朝着钟楼外走去,身侧自动为她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小和尚提着灯,方丈陪同地走在蓝玉台身侧。
“沈员外送来的尸骨都无名无姓 ,想必是不想叫外人知道, 别人拜托给寺庙里超度的尸骨,都会留下姓氏,方便日后悼念上香。女施主提及的沈尘风,老衲倒是记得。”
多福寺依山而建,一面朝翠湖,三面环山。
平日里,寺庙里就靠着给亡灵超度,收取高额的香油钱。
富贵人家的钱财多少都来路不干净,沈千山就是其中的典型,他在外面为非作歹,害死的人不计其数。
但有些死法着实凄凉,当年闹出过祸事,沈千山就会选择性地将一些特殊的尸骨放进多福寺。
沈千山可是多福寺的大客户,寺庙后面的空地几乎可以算作是沈千山长期承包的私人陵墓。
“你为什么记得她?”
蓝玉台穿过枝叶繁茂的紫竹林,沿着草木长满石道两侧,犹带着黄豆大小的露珠,被月光一照,跳跃着盈盈珠光。
放眼看过去,一个个黄土馒头在平地上凸出,跟着一块长方木板。
方丈停驻在最边缘上的一座坟前,指着那用朱砂写着名字的墓碑。
“十二年前,曾有一位红衣女子夜奔至我寺,她推着一辆板车,稻草杆子堆满车身,上面摆着很多放臭鳜鱼的木桶。
沈施主的尸体就是靠着这些腥臭无比的鱼,遮挡尸臭,送到寺中。”
方丈朝着那坟堆一鞠躬,手结佛印。
“那位施主曾叮嘱过老衲,说是最晚三十年,会有一位女子前来寻找这位沈施主的尸骨,叫老衲好生守着沈施主的尸骨。”
蓝玉台听到十二年前,有红衣女子将自己母亲尸首送到寺庙埋葬,心底浮现出一位故人的名字。
沈千山是首鼠两端的贱人,他对着沈尘风说,丈夫可以随便挑选,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要她多多想着府中的母亲。
沈尘风偷盗蓝家剑谱不成,被蓝生发现。
蓝生便污蔑她,玷污她的名声,毁坏她的清白,将她仅存的体面踩在脚下践踏,看着她投缳自尽。
又将尸体悄悄送回沈家,想要借此羞辱沈家,顺带敲打不太安分的沈千山。
所谓人尽可夫,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小女子被父推来推去,当作精美礼物的悲剧缩影。
沈千山当时看到沈尘风的尸体,勃然大怒,愤怒蓝家的不留情面。
又恼怒沈尘风失败,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收益,暴跳如雷下,他叫府中护院将沈尘风的尸骨拉去乱葬岗,随便叫乌鸦野狼吃。
“叫人将尸骨起出来,装在陶翁,所有费用记在沈家的账上,四日之后,我会再来此地,拿回我母亲的尸骨。”
蓝玉台心头裂开一丝缝隙,隐约感受到人间久违的美好,将冰冷的五脏六腑暖了片刻。
积压心头多年的仇恨,又将这颗心压得寒冷。
她从袖子里掏出沈家子弟都有的白玉牌,交给方丈,自己如鬼魅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