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
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
一夕得道神气爽,辟开清浊跨仙桥。
铅华洗尽明心性,翻身跳出罗网中。
。。。。。。
一夜宿醉,天明方醒。
第二天一早,袁通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满屋的狼藉,有些头疼,留下几锭金子当小费,缠上头巾悄悄下了楼。
穿梭在熙来攘往的集市,大街小巷还残留着昨夜的余韵,行人脸上大多挂着由衷的笑容。
袁通加紧脚步,不再停留,一路出了城门,离了宝象国。
他的第一站是枯松坡泽云洞。
之前在蛉臼寺浊泥潭救的古怪女童还独自待在洞天里,这么多天没回去,不知过得如何。
袁通决定先回去一趟,再试试把女童送出去,实在不行只能带着她一起去万寿山了。
出了城门一路向东,绕过碗子山,路过浊泥潭,很快便回到了白虎岭地界。
之前走过一次,穿山越岭倒也轻车熟路,几乎没碰上什么波折,赶在第三天中午,顺利踏上枯松坡的焦土。
与之前一样,满山遍野都是黑石丘茔。
入目一片荒凉。
再次推开泽云洞天里道观的观门,不等发出几声感慨,便见一个小巧的身影张手从卧房跑了出来,大脑袋左摇右晃。
闷头跑到跟前,才发现只有袁通自己,眨着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豆丁似的小指头,呆萌道:“咦?大脑斧呢?”
袁通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捏了捏女童肥嘟嘟的小胖脸,轻笑道:“虎妞,大脑斧出远门了,家里现在就剩咱俩了。”
“大脑斧…没了!”,女童歪着头,表情有点懵。
“不是没了…”
袁通闻言哭笑不得,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只是叹了口气:“算了,你开心就好。”
不料,女童却很认真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啵地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安慰道:“小白猿,别哭…”
袁通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搓了搓女童的小脑袋:“男儿有泪不轻弹,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何必要哭?”
“倒是你,还要继续赖着我吗?”
说着,袁通伏下身去,将女童安稳放在地上,盯着她的大眼睛,道:“我知道你能听懂,实不相瞒,我也要走了。”
顿了顿,又道:“我要去的地方离这挺远的,路上说不得会碰上什么危险,照顾自己都没把握,带上你,我怕会…”
不等他说完,女童已然拽住了袁通的裤脚,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那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
袁通见状无奈,只得重新将她抱了起来。
既然对方认准了要跟着他,甩也甩不掉,也只能带在身边了。
兴许日后真有什么说法呢。
下定决心,袁通转身看了一眼小院,过往的画面历历在目,最后朝停放飞魃旱黎棺材的后屋恭敬一躬,毫不留恋地转身出了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半日后。
幽静的山林间,袁通拨开荆棘,艰难前行。
女童被他放在身后的背篓中,此时咂巴着小嘴睡得正香。
走到傍晚时分,忽见阴暗处飘出几点幽幽绿光,袁通皱眉,知道又遇上狼群了。
果不其然,很快,前方影影绰绰,五六只长尾苍背的山狼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张着腥盆,不怀好意地盯着袁通后背的背篓。
准确来说,是背篓里香喷喷的小童子。
袁通轻车熟路掏出近两米长的大戟,不由分说上前砍瓜切菜一般,刷刷刷将当前的几只饿狼削成肉泥。
后边的狼群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跑了,被他三两步追上,屠戮一空。
一时间,山野间血流成河。
袁通毫不在意,迅速收起凶器,攀树绕藤逃离了案发现场,寻处山溪濯去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又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赶路。
短短半天,这已经是袁通碰上的第三拨野狼了。
除此之外,还有七只花豹、两只大虫和一头熊罴,无一列外,都被他送去见了阎王。
这些个不长眼的畜生,往日里闻见妖气早溜个没影,现在却赶着上前找死,八成要是背后那小家伙的功劳。
处理这些山兽野怪虽说并不费力,数量多了也挺麻烦,最关键是严重拖慢了赶路速度,让他倍感头疼。
袁通回头望了眼睡梦中的女童,无声叹了口气。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不知道万寿山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在白虎岭的东边。
原本打算乔装打扮,就近找户人家问路,不成想走了这半天,别说人家,连根人毛都没看到。
放眼望去,尽是野岭荒山。
一直走到天黑,始终没发现人烟,袁通心里不仅有些纳闷。
五庄观仙人居所,怎的如此荒凉?山里除了虎豹便是豺狼,莫非无人看管么?
不过一想到妖孽丛生的西牛贺洲,紧皱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
两個半时辰后。
翻过一座山坡,袁通惊喜地发现右前方一株老松下矗着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今晚不用睡在树上了!
高兴地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
象征性地推开门,一股子深重的霉味扑面而来,环顾四周,幽暗阴沉,正中央的神龛中摆着的木像面目不清,台前的香坛里满是积灰,香火不知断了多久。
袁通见状猜测,此山山神多半已不在。
饶是如此,还是站在神像前作了一揖。
毕竟住在别人家里,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袁通折了树枝作扫帚,把小庙略微打扫一下,从木匣中取出铺盖,先把背篓里熟睡的女童抱出来,小心翼翼地用软垫裹住,然后找了个干净平整的角落躺下,和衣而眠,打算闭眼小眯一会,恢复一下精力。
时间匆匆而过。
到了半夜,山里忽地风骤。
不时,阵阵地泼下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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