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他俩约好了要一起出逃的日子,两人下工时间不一样,杨靖涛从夜里十二点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也没等到发小升井。

值班长说仇旭宝身体不舒服,跟着前一班提起上来了,还有人说他生病是假,受不了苦,偷偷跑路了,矿区还安排了安保堂而皇之的出去寻人。

追问的多了,他就发现有的人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出去寻人也是做样子。

第二天,他就因为工作懈怠被矿区安保教训了,差点打了个半死。

今天更是时刻有人盯着他,一干就是14个小时,连上厕所身后都站着人,他完全没有机会去探查发小失踪的事。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好多了,就连精神也恢复了大半。

“你给的止疼片真管用,我能活动了!”

杨靖涛慢慢起身,“晚上管的松,我想随下一班工人下井,三天了,如果仇旭宝还活着,时间不多啦!”

他都不敢想,如果为了救一个发小而搭上另一个的性命,哪怕自己活着出去,后面生日他得多愧疚。

“好,我陪你!”

人命关天,王展铂没有任何犹豫。

他一点也不想指责为什么不寻求警方帮忙,因为这个自成体系的小社会已经烂透了,黑金下埋葬着多少丑恶的灵魂,他们充当资本的保护伞,早已忘了身上的肩章、帽上的警徽代表着什么。

二人重新穿好衣服,带好防静电装备。

私矿的老板眼中只有钱,安全意识淡薄,下矿检查草草了事,他们跟在点完名的队伍后面顺利下了井。

罐笼下到地下将近480米处,仅仅需要6分钟的时间,二人放慢了脚步,悄悄和前面的队伍拉开了距离,在进入最新开发的矿洞前,调转了方向。

杨靖涛心里有大致的猜测,如果要抛尸,最可能是那几个已经废弃的矿洞,大都集中在事故矿洞周围。

井下并不像后世那么宽敞明亮,狭窄的巷道里,轨道交通错综复杂,有的地方只能同时容纳两个人通过,要是有皮带车穿行,人根本没出站脚。

墙面并没有完全做硬化处理,一些岩土层直接暴露在空间里。

有的地方,直接用原木支撑起几块水泥板,皮带车通过,震的上面是扑簌簌往下掉土渣。

各种检测仪陈旧不堪,通风系统风险很大,呼呼啦啦运转着,老掉牙的气体检测仪一看就是从别处淘汰下来又挪到这里的。

王展铂打了个冷颤,他都怀疑这玩意能不能准确检测出空气中的瓦斯量含量。

刚来几天,还没真正的下到过深井处,王展铂第一次接触到如此恶劣的井下环境。

这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必然是大事,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

在井下艰难的走了近百米,王五哥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

杨靖涛气喘吁吁跟着,自己都吃惊,一天没吃饭的体力居然能跟下来。

“再快一点,跟上!”

虽然看不分明,杨靖涛也感觉到了急迫和严肃,就在他的力气用到极致时,前面的人精准的拐入一侧矿道。

往里走了十多米,高亮度手电筒将此处照亮。

手腕上的小藤蔓牵拉的力道越来越大,一定是事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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