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他们这个爹也够无良的,在长子最需要他保护的年龄,从未站出来维护过,任由长子自生自灭,只有这个单纯的傻弟弟对哥哥一直不设防,成为哥哥渴望亲情的那几年里唯一的一道光,却是不敢亲近的光。

这就是翟华严的可贵,但凡换一个脑袋复杂点的、野心大一点的、更或者蠢一点的,估计早就被那个狠人玩死了。

“老翟,你很好!”

路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大油手,拿过醒酒器,里面醒着刚刚讹来的红酒。

“来来来,小酌一杯,我们老翟真心是个纯良的好人!认识你,我三生有幸!”

路瑶盘腿坐的时间长了,脚麻了,直接跪在地毯上,给翟华严抱拳作了个揖。

“瑶哥,我也三生有幸认识了大家!还真是祸兮福兮,要是新生开学典礼那天,我没在大礼堂受伤,就认识不了你们了,那这一辈子得多无聊!”

“还真是,我们缘分不浅呢!”

路瑶给每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都倒了点酒,几个少年也没放过,都给了一小口的量。

“喝酒要从娃娃抓起,好不容易没家长管,都尝尝!”

白明凯和杨其恒也很兴奋,完全不在意,说他俩是娃娃。

自从出了门,他俩就把自己当大人看,被委以重任,参与的是大案子,师父还完全信任他们,如今喝酒都有自己的份,这端起的哪是酒杯呀!是成长的尊严。

“来,举杯,干了这杯酒,敬我们不浅的缘分,一辈子的朋友!”

酒杯叮当作响,红色的酒水在大肚杯中转了个圈,又很有气势的划入了几人的喉咙。

“咳咳……这是什么味呀!”

“一点甜味都没有,还酸唧唧的,比我师父酿的果酒差远了!”

“哈哈,我们真是牛角牡丹,3000多块钱的红酒,对我们而言,不如这盘肉来的实惠!”

哈哈哈……

笑闹过后,整个小镇空旷的街道上多出几条人影。

翟华严留守,其他人乔装打扮后,分头去了这两天踩好点的几个私人煤窑。

刘喜乔是个一脸憨厚的陕北农村兵,接到任务时还未返程。

直接买了张火车票往柳县来,从上火车就开始装跛子,脑子还不够灵光。

很快就被拉人头的皮条盯上了,下了火车,连同另外两个半大男孩子一起迷晕,被卖到了黑煤窑。

此时的刘喜乔后背纵横交错了很多鞭伤,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男孩更是遍体鳞伤,大冬天,只一床又硬又湿的被子裹着,嘴唇干裂,有一个还发起了高热,嘴里还不停的含着妈妈。

房间里臭气熏天,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20多个人蜷缩在破草席上,大多数都是残障人士。

房门从外面反锁着,直到明天早晨上工,才允许被放出去。

20多个人,不知多久没洗刷过了,头发脏的都粘在一起,拉尿也在房间的桶里,这种混合气味简直比外面的公共厕所还要命。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睡梦中的少年嘴里不断的发出呓语,刚刚15岁的年龄,不爱学习,和好友偷跑出来打工,谁知落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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