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手里的体己,还有我和你父亲共用的库房里的东西,等我哪天不行了,再叫你们兄弟过来。”

贾赦闻言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册子扔在了桌子上,似乎那册子是一个极为烫手的铜炉一般。

“娘,我不看了,不就是二弟他担不起事还混账吗?

谁家还没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了,只要把他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搞清楚,他也不能怎么样。

府上都养他们一家子养了这么多年了,我养他一辈子也没什么。

呜呜呜呜~娘啊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怎么就开始交代这些事儿了啊!”

刚刚被宝玉哭的直头疼的史溁被贾赦这几嗓子嚎得手一抖,拿着的帕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闭嘴!”

“呜呜呜~~~嗯?!”

“噗!”

贾赦哭得一抽,然后鼻涕冒了一个泡出来,沾到了他的胡子上,然后Biu得一下鼻涕泡破了。

想象一下一个差不多要四十岁的留着半拉手掌长胡子的一个大男人,哭出鼻涕泡,甚至还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史溁只觉得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直跳,她哭笑不得地冲着鸳鸯伸手,鸳鸯掩面,默默地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史溁扳着贾赦的脸就是一顿猛擦。

正在史溁奋力地和贾赦那些沾上了鼻涕的胡子较劲的时候,鸳鸯端过来水盆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老爷,您要不洗个脸?”

史溁听到鸳鸯说的话,手上给贾赦擦脸的动作就是一顿,天哪,她怎么就没想到除了用帕子擦,还可以用水洗啊,而且,好像,用水洗更干净!

啊啊啊!所以,她选择了最不明智的一种?

不过,都擦到这了,自然不能放弃,半途而废不是她的凤哥,于是,史溁看着剩下的一半胡子,一咬牙,对着鸳鸯说道:“没事儿,等擦完了,再让他洗!”

三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自家亲娘擦脸温暖的贾赦,则是呲着牙花子笑了一下,然后,他不可控制地又冒了一个鼻涕泡出来。

刚刚擦好的鼻子又被鼻涕给包围了。

史溁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贾赦的肩膀,狠狠地开口道:“别呲牙了,好好坐着别动。”

终于,在牺牲了两条帕子的代价下,史溁终于把贾赦的脸给擦好了。

“去吧,洗洗。”

史溁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在心里叫嚣着:“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罪恶啊,自己怎么现在给人简单地擦鼻涕这件事做起来都觉得这么累了呢?

不行,每日饭后散步要再加半个小时。”

这回贾赦屁颠屁颠地自己洗了脸,也没用鸳鸯伺候他拿毛巾什么的,自己一口气擦完,这才回来乖巧地做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睛跟两个灯泡一样看着同样在擦手的史溁。

史溁挑了挑眉,对着桌子上的东西指了指,然后说道:“你自己还说你二弟胡闹,你自己刚才不也是在胡闹。

什么不分家了?自古以来,兄弟姐妹各自成家之后,那就得分家。

不然一大堆人弄到一起,你碰了我,我说了你,最伤兄弟姐妹之间的情分。

分家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在这跟我反悔也没用,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什么兄弟情谊,不如就把分家这件事做的公正些,该你二弟的,都给他,这就算是你这个兄长的公道了。”

贾赦现在心里美美的,看着史溁的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就没熄灭过,活像是一只黑夜里伸着舌头,双眼还炸光的哈士奇,有了这样一个状态加成,无论刚才史溁在数落他什么,他都笑眯眯地照单全收。

以至于,第二日北狩使团终于噶油噶油地进京了,贾赦为了让自己保持一个威严高傲的形象,没少掐自己的大腿。

以至于晚上回家邢氏给他宽衣的时候,隐隐约约地看见了许多青紫,邢氏状似担忧地问了一句。

“老爷这是怎么弄的?”

贾赦随口答道:“啊,不小心磕桌角磕的。”

邢氏点头抱着衣服去架子旁边,然后露出了一个你看我信吗的表情,邢氏身边的沫儿急忙冲着邢氏努嘴,提醒邢氏不要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表情,得了女儿孙子孙女的邢氏直接忽视了沫儿,自顾自地出门回自己房里休息了。

话说送走了贾赦这条一米八的大哈士奇,史溁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开始出现刚才贾赦那眼冒绿光的表情,她无奈地睁开眼睛问鸳鸯道。

“鸳鸯啊,我记得大老爷是属......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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