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斗了一会儿嘴,商策见实在说不过南乔,不得已,只能咬咬牙,主动扯开了话题:“姑娘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这意思就是:要是没有事就赶紧滚。
“倒也不算什么要事。”
南乔听得明白,面上却是轻轻摇头,稍稍放松了身子靠到椅背上,眸子半眯:“就是家里养的猫逃跑了,好歹养了一段时间,我舍不得,便只能追了出来。”
“但若是从情感来看,要说是一件要事,应该也不过分。”南乔说着,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商策的眼睛。
呃…
商策被南乔这话给噎了一下。
“既然跑了,那也便说明姑娘与此猫无缘,不如随他去了,何必这样强求。”
“那可不行。”南乔干脆利落的否定掉,微微垂眸。
“一来呢,这猫是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耗费了那么多的药材,价值千金,实在是珍贵。”
“再者,我也不信缘分一说,所谓有缘无缘,其实全都握在自己的手里罢了。”
“若是要有缘…呵…”南乔突然弯唇笑了一声,眉目间尽是温柔,“将军说我与这只猫无缘,所以这只猫跑了,那我要是又把他追回来,那缘分不也就又有了吗?”
“由此可见,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到底不如握在自己手里的有用。”
“将军觉得呢?”她歪头看他。
“…我觉得不妥。”
“哦。”南乔应了一声,然后便又开口,继续说自己的话,“就是找猫要花上许多时日,怕是要停留上许久,我在此处并无宅院,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想到将军便居住在此,而我又恰好与将军认识,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便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
“我想,将军应该不介意我在贵府借住几天吧?”
真是什么话都让她给说完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她有给自己拒绝的余地吗?
商策面无表情:“姑娘不嫌弃寒舍简陋就好。”
“怎么会,我该好好感谢将军才对。”
南乔感叹一声,似乎有点小小的抱怨:“也是这猫没养熟,前些天还能抱在怀撸呢,谁成想一夜之间就跑了呢?”
“要不然我就不会来麻烦将军了。”
商策咬牙切齿:“没事,不麻烦。”
南乔笑笑:“将军不介意我的叨扰就好。”
商策没回话,反倒是问了一句:“姑娘一路赶来不累吗?”
不管南乔累不累,反正他是不想听了。
南乔想说自己不累的,但目光瞄到他已经有些泛红的耳根,还是松了口,顺着他的意思:“倒是有一点,那我就去休息了。”
“刘叔,带南姑娘去房间休息。”
“好的。”管家点了点头,对向南乔,“姑娘,请跟我来。”
南乔对管家点了点头,起身迈着步子走了。
商策看着南乔的背影渐渐淡出视野,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做什么更过分的举动。
不然他真的…商策想了想,却突然有些颓废的发现,他也不能对南乔怎么样。
她怎么就这么粘人!
还说他是猫呢,这副模样,到底谁更加像猫啊!
商策心里有些愤愤,面上的表情倒是不动声色,放空了一会儿后,便又接着刚才继续处理起军务来。
“牧尘,继续。”
“哦哦。”牧尘赶紧点头。
只是心里的好奇实在是压不住。
“将军,我有一个问题,刚才那位,便是千药谷的谷主吗?”牧尘试探的问道。
他其实有点不相信的。
牧尘从未想过千药谷的谷主是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家,他还以为是一个七老八十,头发胡子都白了的的老头呢。
可商策刚才都叫她“南姑娘”了。
姓南诶,本来就不是什么常见的姓,还救过将军的命,那想来想去,应该也只有那一个了。
商策写字的手不停,轻轻“嗯”了一声。
南乔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哦。”牧尘点点头,安静下来。
眼睛一瞟,看到砚台上的墨快没了,他赶紧凑过去,殷勤地磨着墨。
犹豫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将军,我还有一个问题。”
商策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说。”
“…那什么,将军,你属猫吗?”牧尘从小跟在商策身边,能被选中作为亲兵,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傻子。
南乔那话,一听就知道明里暗里可都指着人呢。
至于是谁,就算不是她眼前这个,那也总归该与商策有点联系吧。
商策写字的动作缓缓顿住,没抬头,手指却渐渐捏紧笔杆,指节微微压出一点泛着白的颜色。
牧尘一直注视着偷瞄着商策的反应呢,见状眼睛一瞪,赶紧用力摆手,劝阻道:“别别别…将军,这笔很贵的,用来打我不值当的。”
说的也对。
这一支笔得四五十两银子呢,不值得。
商策喘了口气,还是松开了手,决定这次先放过他。
只可惜某人领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将军你这是默认了吗?”牧尘一边唯唯诺诺,一边死不悔改,见商策松了手,刚闭嘴不超过三秒,就没忍住又凑了上去。
商策:“…”
“哈…”他真是被气笑了,一把把毛笔扔到桌子上,“当啷”一声脆响。
牧尘浑身一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了,立即就要跑,但却晚了一步。
“牧尘。”商策阴恻恻地叫了一声,“转过身去。”
牧尘不明所以,但心里却有些胆战,嗓音颤颤:“啊…将军?”
“转身!”一声低喝。
“是!”牧尘“出溜”一下就转过了身子,腰杆绷的笔直,跟只鹌鹑似的,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啪!”商策一脚踹到牧尘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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