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韦家的护短,在他们眼中,家人无论如何都是善良的。
凡是认识唐钊的人,哪一个不说他清冷贵气、心狠手辣。
唐钊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韦一清,“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评价我的,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心胸狭隘...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词,现在倒是说得我天上有,地上无一般。”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弥陀佛~”韦一清赶忙念起经来,念完一段,还不忘白了一眼唐钊,“说出来的话都是口业,不要随便说生死、天上这样的话。”
唐钊桃花眼里泛起点点星光,以往都是看别人赌咒发誓,学的也是百无禁忌的阴谋阳谋,倒是第一次有人,连口业都不许他造下。
韦一清看着唐钊这副样子,别扭地解释:“你深陷淤泥,被环境所迫,以往的那些手段都是自保和情非得已,自然不作数的,我在青龙寺每日诵经,为家人都赎了罪孽,自然你以往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也随风飘散,不会计入因果。
何况你屡次救大兴朝于危难之间,保了大兴朝百姓何止千千万万。
都可以抵销,你还会有大功德...”
唐钊挑了挑他那长得极好的剑眉:“停!停!停!知道了,知道了,别再说了,头疼。”
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他不介意什么因果循环,但是现在他有家人了,安谨言、双生子,韦家,既然大家都说他人美心善,那他就做个人美心善的人就是了。
韦一清那双慈悲、温和的桃花眼,闪现一丝狡黠:他就知道,韦家的种,都一样,善根怎么会生出歹树,偶尔有些长歪的枝丫,修理一下就还是一棵栋梁之才。
小玉这几日打着史夷亭的幌子,没再回尚食局。
她的那些雨燕群越来越壮大了,也不用笼子圈养,史夷亭的小院都已经全部是燕窝。
史夷亭满脸是灰地从小厨房端出一碗绿豆汤。
小玉已经一天跟雨燕窝在一起,哨声不断,送出去很多只雨燕,接着又回来一群群的雨燕。
史夷亭看着天空中忙碌的雨燕,心疼的把绿豆水放在小玉旁边,看着原本圆圆的脸已经变成了瓜子脸,小声说道:“先喝点绿豆汤润润嗓子,这一天哨声不断,嗓子也需要休息。”
小玉摇头:“我不能丢了皇城飞燕的脸。”
史夷亭知道,小玉一直在担心安谨言,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突然之间,小玉把担心化成了动力,从原来的心事重重,变成了没日没夜地训练雨燕,壮大雨燕的队伍,甚至又重启了皇城飞燕的名号,开始接任务。
有事可做也是好的,他不打扰她,就坐在她旁边安静地陪着她。
他见过不同的追踪手段,但是通过控制雨燕进行追踪布局,真的是省时省力,还不容易被发现。
雨燕来来回回的频率越来越高,小玉时而皱眉,时而喜悦,口中的哨声越来越密集,手下的纸条也越来越多,这些雨燕在她的控制下,好像变成了千军万马,他上过战场,打过仗,见过很多将军,布局缜密、行事果断、命令干脆,很多人都比不过小玉。
史夷亭的眼光越来越炙热,小玉终于没法忽视,耳尖红红地开口:“你去忙你的。”
史夷亭心中正与有荣焉,现在被小玉委婉的赶人,有些不满:“我没有打扰你。”
小玉看向她,这才看到他的大花脸,噗的一声笑了:“被你这样盯着,我都没法专心干活了,还有...你以后别去厨房了,那里不适合你。”
接着推着他出门:“快去洗洗脸。”
史夷亭手是白皙修长的,他蹭了一下脸,果然一手灰,摇头苦笑着出门,他知道,他被赶出来了。
史夷亭委屈巴巴地看着小玉,声音也变得低沉中带着一丝撒娇:“我洗好脸就回来。”
小玉:“你忙你的去,不用过来陪着我。”
史夷亭:“我不忙。”
小玉咬唇,终于说出那句话:“可是你在我旁边,会影响到我。”
“......”
他还是喜欢那个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天真和疑惑的圆圆的脸蛋的小玉。现在的他们俩,他倒是变成了可怜巴巴等着小玉垂青的怨夫一般。
“我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就坐在旁边。”
小玉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史夷亭哪里能忍心小玉苦难,立马缴械:“好吧~记得喝绿豆水。”
小玉:“嗯。”
史夷亭:“喝完还有,我再给你续~”
小玉:“好~”
史夷亭:“你可一定要喊我~”
小玉:“......”
小玉一脸无奈地看着史夷亭,史夷亭立马闭上了嘴,出门,落寞的离开。
走到小院门口,又不死心的回头,但是看到的是一边喝绿豆水一边埋头写信的小玉,那已经瘦到骨感的侧脸。
放任她查唐念的下落,我们把线放长一些。
小玉从雨燕带来的消息里筛选到,唐慈正在搜查唐念的下落,眼神一亮。
唐慈与唐念从来没有过姐妹情深,唐慈看不惯唐念逆来顺受的样子,唐念则看不惯唐慈鲁莽的性子,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什么交集。
现如今她们俩都从唐家老宅里,可以说是并不光彩的出来,有什么理由能让唐慈翻了天般寻找?
要么是想合作,要么是想寻仇。
唐慈此时正在发疯般把房间里的摆件全都扫到了地上:“怎么查不到?唐念!唐念查不到!那个野种!野种也查不到!”
房间里本就比不上原来在老宅那般富丽堂皇,仅有的几个花瓶被砸碎了,下人们低着头,不敢出声。
唐慈怒气冲冲地坐下,“韦一清看似是个佛子心肠,没想到手段倒是一点也不慈悲,先不要招惹他,先探探韦家其他人。
唐则和江锦书这俩人,你们都给我盯好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告诉我,一刻也不能耽误。”
唐慈自然是知道唐则的性子,江锦书又是他入了心的人,江锦书受了委屈,他肯定不会甘心受这份委屈,也不会让江锦书受这份委屈,她必须时刻提防着。
身边的人全都退下去,下人们没有唐慈的命令,也不敢打扫地上的碎瓷。
房间里只有唐慈一个人,她发了这一顿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是好在唐则把手里的产业都转交给了她,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闭上眼,轻轻揉着太阳穴。
只要她掌握了这几个人的行踪,她就不用躲在这阴暗的小院里,她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掌控着唐家所有的产业。
突然她只觉得后颈一疼,失去知觉,软软地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嘴角还留着那暗爽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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