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意确认好安谨言的身份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双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头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可以见到端庄和俏皮。
鹤知意和睿儿,同时点头。
安谨言有些懵,她现在闹不清师父的态度,是确实不知道她曾经在长安城带过一段时间,还是故意隐瞒?
鹤知意见安谨言一脸纠结,也没有立马承认,还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拉着睿儿给安谨言鞠躬致谢:“不管如何,谢谢你来告诉我们。那个手镯对我们很重要。
我们暂时住在安乐坊那边的一个小院,门口有一棵大槐树,很好找的地方,有时间可以来找我们玩。”
安谨言依旧没有反应,鹤知意拉着睿儿匆匆离去。
鹤知意?家人?睿儿?大槐树?小院?
安谨言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两个人是不是师父在长安城的金屋藏娇?
风爷赶到刚才有人叫知意的巷子时,门口已经没了人烟,他像一朵云,漂浮在周围,依旧没有找人鹤知意的身影,他苦笑: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巧。
夜间的虫鸣,在耳边聒噪地叫个不停。
风爷升腾起来,随手撒了一把药粉,夏夜变得死寂,月亮都偷偷躲进了云里。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
唐钊策马经过,鼻尖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着急赶着去龙池一探究竟,来不及细细想一下,这熟悉的味道。
抱着满怀希望的唐钊,注定失望。
龙池上面一只船都没有,只有池水一波接着一波荡漾。
唐钊雀跃的心一点一点降落、平静,像是没有跳动一般。
有人在利用安谨言耍他。
突然唐钊脑海中想起了刚才鼻尖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两年前都匀山的山洞里,有过同样的味道。
如果两年前那次是冲着安谨言来的,那说明,现在长安城有春风渡的人!
唐钊失落的心,重新雀跃起来,如果有春风渡的人出现,说明,安谨言很有可能又被春风渡的人重新控制起来了。
“不急,不急。”唐钊轻声说服自己,那颗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终于平息了一些,但是跳动的节奏依旧那么快速。
长安城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月光忽明忽暗,两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在一个明暗交错的巷子里,擦肩而过,各怀心事。
整个长安城陷入沉睡之时,安谨言没有到风爷说的大槐树小院,本想找一下师父,没想到漫无目的地从巷子的墙上,落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
这个小院在全盛斋隔壁,如果刚开始是为了找寻风爷的踪迹,那么最后完全是因为蔓延在小院上方那浓郁的全盛斋点心的香甜。
安谨言五感十分敏锐,她知道这个小院里并没有人在里面。
里面的每一个物件摆放都摆在了她的审美和习惯上,鬼使神差的她在院子里溜达了很久,最后依依不舍地回了太仓殿,打算睡一觉,天蒙蒙亮时,再赶去大槐树小院等师父。
另外,她悄悄打算,能不能说服师父,同意她把全盛斋旁边的那个小院买下来,真的特别合眼缘。
阿卿唠和朵兮原本想回崇仁坊,但已经将近子时,两人即使身上有蛊虫相助,刚刚看到了鹤知意的遭遇,她们也有些心惊胆战,便就近去了仁心医馆。
寅时,最是睡得香甜的时辰,仁心医馆的门缝里插进来一把刀,一点一点地打开着门栓,一阵迷烟飘了进去。
原来是暗巷子的人心有不甘,一路跟随着两个苗疆女,摸清了两人落脚的地方。
“两个异族小娘子,大家更加新鲜。既然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只能算你们倒霉了。”从门缝里看到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握着草药,睡得正香的两个人,正是那两个苗女。
门被轻轻打开,两个面色苍白,眼下乌青,瘦到脱相的两个男人,神情猥琐地,一人抱着一个,走出了仁心医馆。
两人为了掩人耳目,把马车停到了另外一个巷子里。
此时一辆马车跟他们的马车面对面,被堵在了巷子里。
两人满头大汗地赶到马车时,看到这幅景象,只想拍自己一耳光。
被堵着的马车,车帘上满绣的万字符,里面还有隐隐的诵经声音。
韦一清一大早被他娘安排去青山寺给家里请一些平安符,本来家人人手一个,还是青山寺的主持亲自写的,但是马上要请安慎行来家里,昨晚苏晓晨便给韦一清安排了任务。
“为显诚心,你明天一定要早早就赶路,一定要烧第一炷香,求头道平安符。”苏晓晨深夜把正在诵经的韦一清从佛堂里薅出来,耳提面命。
韦一清:“娘,你这是第一次在我诵经时打断我,就为了个平安符?”
苏晓晨是因为安慎行要登门拜访,紧张到睡不着,厨房的菜单都确认了十几遍了,当天的食材更是选了又选,甚至有些已经提前一天炖上了。
苏晓晨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哎...你不懂,我以前哪知道安慎行会是你妹妹的正缘,娘曾经私下找过安慎行。”
韦一清终于明白苏晓晨为什么会紧张,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会跟安慎行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
苏晓晨不敢直视韦一清那双桃花眼,瞟着别处,小声嘟囔:“也不是很难听,就是一些为人父母的心里话。”
韦一清看着苏晓晨的样子,便知道苏晓晨现在后悔了,所以才急着表现。
韦一清笑着点头:“娘安排的事,我一定去做。既然需要平安符,那明日我一早便去青山寺求去,定,不辱使命!让你在安慎行面前,找回面子!”
苏晓晨拔高声音,“我家一清真是长大了...”
寅时,路上一个车马行人都没有,韦一清最喜欢这时候的巷子,还没高兴多久,便被一辆横在路中间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好不容易等来马车的主人,便看到了了不得的事。
“大胆!竟然敢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韦一清手上缠着手串,对着暗巷子的那两个人,一声呵斥,苗疆人头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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