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眼神一直注意着林董氏的脸色,一字一句地开口询问:“你有四个孩子?”

林董氏有些疑惑地回答:“是。”

老年又问:“两男两女?”

林董氏有了些不耐烦:“官爷,你既然知道,那该也知道我家两个幺女年纪小,离不得大人。”

老年语气变了变:“两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日子,两个女儿又正好用人的年纪,你一直在家照顾孩子,你夫君一个人负担着六个人的吃喝用度,是个能干的。”他顿了顿,接着说:“冒昧问一下,你夫君做的买卖,每日能有多少进项?”

林董氏脸色微微一变,“查我夫君的死因,还跟这些有关系?”

老年:“刑部从来不询问无用的问题!”

林董氏撇了撇嘴,柔柔弱弱地回答:“不固定,每月二三十两银子是有的。”

“倒是能干。”老年瞬间觉得这林全也是个能干的,根据刑部的查询,这林全确实能每月带回家二三十两银子,他除了正常地买卖,还会在走买卖时给长安城几家药铺来回捎带草药,所以他才有机会去请平安脉,“除去日常开销,还有两个儿子读书的束修,每月也能攒下些银子吧?”

林董氏红着脸摇头:“我夫君做的买卖,压货压得厉害,货倒是不少。”

这话很明白,货不少,但是手头上银子确实不多。

老年接着说:“做买卖便是如此,货卖了都是银钱,只是手头上的现银少。再加上林全最近得了怪病,看病又是一笔花销,所以才借了不少银子吗?”

林董氏好像被问到了伤心事,抽噎了一会,点了点头:"我们娘五个全靠着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治好他。"

说完,目光悠悠地看着老年,看得老年浑身不自在。

老年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哪里还看不出,这林董氏是误会他了,以为他花着时间跟她话家常,甚至可能已经开始认为,他这是没话找话,勾搭寡妇吧。

老年正色道:“那我想请问林董氏,林全在世时因身体疾病,现银已经捉襟见肘了,为何他死后,你家不仅把林斌借的银钱全都换上,钱庄里甚至有了盈余?”

林董氏震惊地看着老年,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老年根本不是跟她撩骚,而是正儿八经地问询。

老年看着林董氏张了张嘴,又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也不催他,而是静静等她回答。

林董氏又恢复了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是林全临走前给的银钱,至于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

老年知道,这林董氏这是跟他来一手,死无对证的戏码。

“难不成...”老年说了三个字,林董氏闻言不自觉地挺直了背,“照你的话来说,你夫君这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给你们娘五个排解好顾虑,然后从容赴死?”

林董氏双眼无辜,但是她脸上的神情掩藏不住,肉眼可见的慌张:“怎么可能,我夫君哪里知道自己会遭遇这些事。”

老年笑了:“他知道自己得了怪病,回春堂的药,阳痿早泄肾阴不足的,不能服用,他一向爱惜身体,他肯定是知道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我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又早出晚归,他不跟我说我哪能知道?”林董氏立马回答,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

老年冷哼一声:“不知道?我看不不仅知道,还知道林全是为何患上了阳痿早泄、肾阴不足!”

林董氏彻底慌了,她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得回家了,家里孩子们需要我照顾。”

也许是因为在医院那晚的彻夜长谈,也许因为那句“徐叔”,以后徐秀山对唐钊也越发的关注。

徐叔尝试用商场上的经验来引导唐钊,让唐钊掌握可自保也能策划别人的能力,却发现唐钊眼里的世界太美好,所有的人都值得真诚对待。

唐钊不是一个人,像一个神明。

心脏畸形矫正,手术很成功,唐钊心态积极恢复得很快。术后半年会唐钊和陈大骞已经成了铁哥们。

一年时间,两个乐天派,也开始进入唐氏集团开始工作,两个人看似无脑的天真,天生的乐观,但是业绩和交际都是一顶一的好,让人忍不住靠拢。

他们相互配合,一战成名的一次是竞业公司派来的一名间谍盗取未发布的新品,他们把那人收拢到自己麾下钳制住对方公司让对方损失惨重。

徐秀山后怕的不行,对他俩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批。

唐钊一脸委屈,说:“看结果说话,对方想耍阴谋,我们怎么不能阳谋致胜?”偷偷的看下徐秀山的脸色,“咱们公司也没有损失呀。”

徐秀山面勉强维持住一脸严肃:“你还有功了?阳谋你也敢用了。”

唐钊笑嘻嘻地问:“为啥不敢?”

徐秀山一想到对方公司接下来对他们的针对性报复,语气严厉地说:“就凭这里是瑞士,持枪不仅合法,这里还是全球持枪率最高的国家。”

唐钊一下收敛了笑容。

办公室里,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凝重。

徐秀山瞥了他一眼:“知道厉害了吧?瑞士国土面积虽然小,但是全民皆兵,18对以上的青年都需要服兵役,结束服役后,士官以上的军衔可以直接把枪支与子弹都带走。”

唐钊委屈得撇嘴:“厉害。”

“还知道厉害!”徐秀山恨恨的说“全球最厉害的武器公司和最厉害的轻武器制造商,都在瑞士。搞不清情况就出头露面,你说,厉害在哪?”

唐钊仰起头,笑容绽放在脸上,抱住徐秀山的胳膊,声音软软地说:“徐叔,他们也不能师出无名的报复。我不去招惹他们,我躲着点他们。”

徐秀山一口气压在喉咙,下不去上不来,突然就绷不住,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唐钊抓着自己的双手。把他拉到了资料室。

初春的寒风肆虐,下班的人们裹紧衣服匆匆离去,漆黑的资料室里,墙上的影像一幕幕的出现。

徐秀山扬了扬下巴,冷着声音问他:“这就是没有理由的报复!好好看看!长长见识!”

唐钊眼睛瞪得很大,帅气的英眉皱在一起,声音颤抖:“这还是人吗?”

徐秀山把遥控器扔在桌上,咚的一声,唐钊浑身一颤。唐钊的世界被这一幕幕刺激的颠倒颤抖,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脑袋里是一幕幕的离奇死亡的案件。

唐钊眉眼间的迷茫无法隐藏,看着徐秀山的时候,脸上全都是不解。

有那么一刻,徐秀山觉得他会承受不住,晕倒在自己眼前。

但唐钊只是这么盯着他,几秒钟,他慢慢的撑着桌子站起来,拿起遥控器,一次次的翻看资料。

徐秀山走过去,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后背,一下两下。

“后怕吗?”

唐钊的声音穿透黑暗的资料室:“不怕!”

徐秀山的手,猛地停下。掰过唐钊的身体面对自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