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丘丘趴在窗户缝隙看,见那一笔无声的恶心交易,气得直剁脚。

“您才救过他。”

在芳一想来,应该已经在迷香作用下昏睡的傻‘神明’赵鲤,没所谓的挑了挑眉。

在这混乱的地方,乱葬岗赚死人陪葬钱的乐师,会是什么善茬?

纵道谢之词说得天花乱坠,但民族根性加之恶劣的生存环境,赵鲤从没相信过芳一半个字。

她不太适应以手指顺了顺披散到脚后跟的黑发。

用了竹枝伪装的代价,就是这头累赘得要死的长发。

赵鲤数次想要引刀割断。

但念及接下来的行动,又强行忍住。

她并未再擅自行动,而是派遣出了企鹅丘丘外出探查。

午间时,芳一在门外叩门送来些饭食。

是一眼就寡淡得很的青瓜厚粥。

赵鲤扯了块面纱遮脸,作困顿状打了个哈欠。

看见这桌子东西,她毫不遮掩翻了个白眼。

一点没有做客的自觉,将筷子一掷:“我才不要。”

芳一这种贱骨头,就吃她这乖僻娇矜的模样。

见状谦卑跪地叩首,致歉连连。

奴仆般折身出去,张罗贵族食用的素食和甜品干果。

没错,素食……

在平安京,庶民吃的那些肉类来历不明,吃出一两片脏兮兮的指甲是常态。

无污染的素食才是求雅的上流饮食。

干葛熬汁的冰品甜食,更是贵比黄金。

芳一散尽家财置办椿饼菱葩,赵鲤只看一眼,照旧掀了桌子。

叮叮当当梅子青的瓷器摔了一地。

看着托腮斜靠窗边的赵鲤,芳一嘴角抽搐两下。

若赵鲤友善他便得了脸,这般傲慢,他反而谦卑。

咽下不甘,只盼着阿部早些回来。

芳一立在门前喃喃:“用我逝去爹娘灵魂阴寿祈愿,阿部早点回来。”

说着,他用手掌拨弄了一下秃掉的耳朵部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街道尽头行来一队人。

丝绸的纯白上衣,头戴高高乌帽,趿拉着木履来。

队伍后头有两个轿夫抬着华丽的轿子。

那轿子描金错银,比棺材小上一些。

由远及近,芳一看见指向这边的阿部。

阿部腰间挂着鼓鼓的钱袋子,一看便沉甸甸。

那队神官停在芳一家门前,有面容俊秀者入内相迎。

门前,芳一和阿部为了钱袋子打斗纠缠在一块。

地面铺就了供行走的金红丝绸。

来迎的神官见赵鲤似懵懂,又看地上掀翻的饭食,眼中含笑,温文道请赵鲤跟他们走。

赵鲤搭着轿子离去时,芳一合阿部的斗争已越来越激烈。

芳一的的手扼住阿部的脖颈,阿部的蛛丝刺进芳一的肉里。

铛——

钱袋里金币似的小判金掉了一枚出来,芳一浑身是血双目被丝刺瞎,阿部脸色发青吐出了舌头。

赵鲤坐在轿箱中,她之前折了半只筷子在手,随意一抛。

筷子掉落,尖尖直直指向轿子前去的方向。

赵鲤捋了捋长发,唇畔扬起一个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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