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姐妹的死法,便是那祖灵的死法。
至于是谁杀的,赵鲤不提,但谁都知道。
沈晏也摘掉了手上的手套,他站起身,探手将赵鲤拉起。
“扫兴。”
沈大人不开心,今日难得有机会与赵鲤见面,却总横生枝节叫人扫兴。
他垮着张脸,自吩咐道:“带去镇抚司政物大库销毁。”
立刻有大汉将军上前来,以黑布遮盖尸首。
两人出门,小顺子命人打水来帮他们冲洗鞋底血迹,并捧特制的熏香来帮他们驱散衣上气味。
熏衣的袅袅青烟中,赵鲤不经意侧目,见转角处一团潦草棉花似的东西探头朝着这边看。
是那只惹了事的谄媚白毛狗。
只是这一次见,这小白狗日子明显过得不好。
原本一身似的绵软白毛脏兮兮打绺。
项圈上的金铃铛不见踪影——被丽贵人摘去疏通打点了。
在和丽贵人一起闭门思过的日子里,这小白狗成了丽贵人的发泄物,成日打骂。
这一次,它躲在远处偷偷看赵鲤。
不敢再像前两次那般,肆无忌惮地扑来拜拜撒娇。
赵鲤看见它瘦得像是个脏拖把头,只一双眼睛还算亮。
忍不住长叹一声,喊道:“过来!”
这小狗对赵鲤好感度极高,本怯怯懦懦藏身转角处看,听赵鲤喊它,身后脏兮兮的尾巴缓缓翘起。
随后摇成了小风车,跌跌撞撞朝着赵鲤和沈晏跑过来。
小顺子见它一身脏毛,忙挡在前面道:“殿下,这狗儿脏兮兮的,您若想要,等小的将它带下去洗洗除了跳蚤再送回来。”
这狗极通人性,听见小顺子的话站定在几步外。
期待看着赵鲤,吐着舌头摇尾巴。
没人能在这种亮晶晶的注视中硬起心肠。
沈晏询问的看赵鲤:“想养吗?”
赵鲤想了想,点了点头:“带回去吧。”
这狗也算跟她有些缘分了,干脆带走养着吧。
闻言,小顺子立刻招呼宫人抱狗儿下去喂粮洗澡,身上有伤的地方治疗一下。
这扁脑壳小白狗极温顺,被宫人抱走一点不挣扎。
临去前,掬前爪对着赵鲤和沈晏不停地拜。
……
一场端阳家宴,就这般不尽如人意的过去。
赵鲤的昭仁殿里,多了一条潦草拖把小狗。
洗干净吃饱后,这小白狗如落福地,在赵鲤的屋里四处溜达。
幸福地在地摊上打滚,滚得满屋都是它的气味和毛。
被小信使岚带去江南源宁看赛龙舟的黑白企鹅回来,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它本双手献媚捧着些江南的角黍,见这狗儿在赵鲤脚边趴着,角黍失手掉了一地。
“主人,你又有新的狗了??”
它不敢置信地质问,语气如同深宫老嬷幽宅怨妇。
沐浴后正晾头发的赵鲤,搁下手中的卷宗,不耐道:“不就是一条狗吗?”
战事将起事务繁多就够烦了,还不能随意见沈晏疗愈就更烦。
屋里多条狗儿怎么了?
赵鲤不以为意,企鹅见白狗在它带回的角黍上闻闻嗅嗅,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脖子上摘下龙须便要打。
却被扁头小狗拱了一下后,朝它温顺的翻出肚皮。
企鹅要打狗的龙须鞭子顿在半空,它结巴道:“别以为你讨好卖乖,我就不生气了。”
“才……才不会喜欢你呢……”
“嘿嘿。”
眨眼间就不气了的企鹅,跟小白狗在地摊上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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