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黑毛山魈关在一处,相互搀扶蜷缩在一块,一直是比较温顺的。
目下这般躁动,却又不知是为何。
清风客在笼子前着急得团团转:“二位恩公,你们究竟为何不安?你们告诉我啊!”
“是不是饿了?还是笼子小了不舒服?”
清风客这方士十分仗义,嘘寒问暖是他在照顾着这两只山魈。
赵鲤走近,便见笼子前一口大黑缸塞得满满。
那黑缸是赵鲤从陈家卧房中拎出来的。
刚送来,冯宝的棉花娘亲便将自己团吧团吧蜷缩进了这口养鱼缸。
只露出一个邪神似的脑袋,耷拉在缸边,浑似缸中女鬼,腌制的死尸。
倒也算是辅证了赵鲤的猜测——这脑子不大好使的报恩鱼,是陈家一直养的。
与灵猴蕊一样,得了主人福荫生出灵智。
只是地祖奶奶状况不稳定,它远没有灵猴蕊那般灵慧。
但它努力的保护着化山魈的陈家夫妻。
察觉到赵鲤过来,笼中两只山魈瑟缩了一下。
它们是害怕赵鲤的。
这一缩,叫赵鲤看见了体型更大的那只山魈怀中断作两截的弦子。
这弦子已不复之前蒙尘的样子,被山魈以皮毛寸寸擦拭得光滑无比。
只可以折了两截,再动不得。
赵鲤心念一动,反身出去。
没大一会,她寻来了修弦子的工具。
弦匙、剪子、新的琴弦琴杆和一整张处理过的黑鳞蛇皮。
“老爷子,给您。”
赵鲤蹲在笼边,将东西递去,口中仍解释道:“您二位目下脑子不清明,我只得关着你们。”
“免得你们伤人,也免得你们被人所伤。”
她的解释两只山魈并没在听,见了她递去的工具,体型大的那只忙不迭劈手夺去。
随后背对赵鲤,蜷身在笼子一角,熟练的使用工具修复那把断掉的弦子。
见它们安静,清风客急拍了两记马屁。
赵鲤见他眼下青黑,叫他下去休息。
清风客走回,赵鲤边盘坐在地,扒着栏杆看山魈修弦子。
已无人类神志的山魈以熟练速度上弦蒙皮,赵鲤便好整以暇在旁看。
月上中天,小眯了一会的清风客终究是放不下心,醒了又来看。
见这和谐一幕,他虽不知更多内情,却依旧心中戚戚。
见月色正好,还想感慨两句。
笼中山魈却又同时躁动不安。
这一次它们的动静更加狂暴。
便是一直很安静的雌山魈,也吱吱叫嚷,以头撞笼子。
赵鲤面上轻松神情顿收。
没等她想出了什么事,那只一直蜷在黑陶鱼缸中的棉花人偶爬了出来。
跪在赵鲤面前,指着笼中山魈,又一指远方。
“这笨鱼说,它们有要事去做。”
赵鲤身侧,不知去哪里混回来,满身羊肉香的黑白企鹅突然探头翻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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