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过了神,三人跪在赵鲤面前直叩首。
这家的儿子被打得很惨,前襟孝服上全是血,眼睛肿得样子都看不清。
赵鲤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些靖宁卫的金疮药。
这处的里长也被传唤了过来,赵鲤这才开始问话。
先问的,便是酒泉巷中最近可有失踪的人。
里长没见过大人物心中忐忑,情急之下硬是回忆不起来。
反倒是挨一顿胖揍那小子,肿得不见鼻不见眼却口齿清楚:“有,周翔那狗东西!”
光是默念名字,这小子都恨得牙痒痒。
“他跟我爹是把兄弟,我爹好心替他担保,可他甩手便跑了。”
这鼻青脸肿的小年轻,小嘴一张吐出一串脏话。
里长小心看赵鲤,立时拐了他一下制止道:“殿下面前,浑说什么。”
这小子这才稍收敛了些,但他心中难平依旧骂道:“前两年,周翔家那两个长辈失踪,也定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还说什么,两个老人去了山中寺里清修!”
“就是被那狗杂种谋害性命,夺了家产!”
这小子一通输出,里长又气又急:“可说不得可说不得,那山里头寺庙很灵的,乱说要遭报应的。”
他们这一老一小吵吵嚷嚷,赵鲤却是长出一口气。
那些断开的珠子,竟在这里串上了。
她手指轻敲椅子扶手,声音不大,但下头吵嚷的两人立时安静。
赵鲤道:“先说说那山里寺庙。”
见里长眼神闪烁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赵鲤转头看向鼻青脸肿的半大小子:“你说。”
“提供的线索越多,说不得你能立下一功,届时赏你。”
听见有赏,里长两眼放光,正要开口,他身边那小子却道:“公主娘娘,您问就是,先前您救我娘救了我妹妹救了我全家,哪能要您的赏。”
他倒是性子耿直,旁边里长险些急出大汗来。
“我们余无乡的孩子打小就听大人说过,说是在深山里,得有天大的机缘才能见着那庙。”
“周翔家中有长辈信那些,我爹以前与周翔交好因此晓得多一点。”
“听说那庙叫什么长寿寺,修在山里,里头有位隐居的得道高僧,念经祈福的极灵验,挂了祈福牌便可以保佑人长命百岁。”
“周翔喝醉时,曾对我爹抱怨说,他家长辈省吃俭用的钱全捐做了香油。”
“他还说自家长辈定是在山寺挂了长寿牌这才老而不死,死守着钱财和酿酒的方子。”
这年轻小伙说到此处时,又带了点私人情绪,告状道:“周翔早觊觎长辈钱财宅子秘方,一直不安好心。”
“两三年前,周翔家中长辈突然失踪,他还道那对老夫妻是进山修行去了。修行个屁,定是他谋财害命!”
“否则,那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近百岁的年纪,进哪门子山去清修!”
“就是那杂碎,看老人长寿等不及了!”
他边骂边啐。
赵鲤想了想,清退众人,只留下他和里长在。
随后在院中将装着碎骨的包袱皮打开,让他们认。
“这是周翔吗?”
赵鲤话没说完,便听得一前一后咚咚两声。
里长并着这家小子,齐齐翻着白眼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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