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熊分食的,是余无本地人,住在乡中一个叫做酒泉巷子的地方。

赵鲤来到余无时,余无乡理事的老人与巡检,并着赵鲤封公主后,来余无处理相关事务的礼部官员,都已经齐齐整整站在了余无乡的桥上迎接。

站在最前面的,是巡夜司一个副百户,他在这负责策应桃源境中坐镇的卢照。

这些个人在余无乡的桥头,站得比看见班主任的小学生还笔挺。

远见赵鲤骑着她的小马悠哉过来,齐齐上前迎接。

赵鲤随意摆手叫他们起身,还没说话,便见一只壮硕狸花猫从她马背跳下来。

沈小花一落地,连蹦带跳捂着猫鼻子走远。

原是因为赵鲤马屁股后拖着的一包碎骨并着四枚熊牙,和几对熊崽眼珠。

碎骨是熊胃里扒拉出来的,熊牙是从那两只凶兽嘴里拔的,熊崽眼珠是昨日挖的。

在这不冷不热的天气里,虽不至于立时发酵出极致臭味,但对沈小花这样的灵的猫鼻子而言实在是折磨。

若不是为了赏金,为了自家崽子的小鱼干,小猫校尉早甩尾巴走猫。

沈小花一落地,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京城混迹了一段时间,它跟着沈大黄是半点没学好。

抬爪指了指立在最前面的副百户,喵嗷一声找了个代领赏金的。

赵鲤懒得说它,只对那副百户道:“官府悬赏的作乱凶兽已除,熊牙眼珠为证,劳烦你待会替沈小花领赏银。”

来迎的官吏登时马屁声阵阵。

那副百户脸上堆笑,来取赵鲤马背上的包袱时,又听赵鲤道:“里面还有一具从熊胃里扒出来的碎骨头,你记得单独取出来。”

刚才在桥边美美吃了早饭的副百户,看着那小半人高滴着血水的包袱,脸上笑容霎时间僵硬。

便是左右说着好话的官儿,都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

任谁也没想到,赵鲤就这样不讲究地一张包袱皮打包了包死人骨头来——还是从熊肚子里捡出来的。

见那副百户将裹尸袋卸下来,赵鲤自怀中取出一页纸。

是她誊抄过来的,原件被胃酸腐蚀得不像样子。

赵鲤将这纸递去。

负责余无乡事务的老人与巡检接了凑头看。

这‘老人’并未年龄描述,而是大景乡一级的管理,半公半民,但极为熟悉当地事务。

只扫了两眼,便与巡检同时道:“是酒泉巷子人。”

巡检本欲请赵鲤去官衙坐着,等他们查清回报。

但相比起在官衙傻坐,赵鲤更喜欢自己亲自去查。

因而两句话打发了桥上来接的官吏,只带着本地巡检和几个差役去了酒泉巷。

酒泉巷位于余无乡的西边,旁边是一条清澈的溪流。

赵鲤路过时还顺带牵着她的小马,下去冲了一下马屁上的淡血水。

还未真正进酒泉巷子,赵鲤已先闻到了一阵酒香。

这种酒香像是百年来已经沁润进泥土之中。

赵鲤不由动了动鼻子:“这里人都以酿酒为生吗?”

她本以为与江州织造坊一样,不料巡检嘴角一耷拉露出苦相,犹豫片刻后他道:“从前确是家家酿酒,家家都有不传之秘的酿酒方。”

“可以后却不一定了。”

不待赵鲤追问,他一股脑道出实情。

原来,这酒泉巷子酿酒产业与宋家有极大关系。

宋氏在桃源境造假阴司,做土皇帝。

加之有宋华侨那个日日醉生梦死的酒桶,酒水消耗量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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