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联姻双方都喜闻乐见,只有谢星沉。
知道他是小少爷那天,谈西樾一个人找了很多资料,从他小时候到现在只有薄薄的三页纸。
他的谢宝宝不受重视到了极点,谢景辉是花团锦簇,他就是绿叶成荫,寻找着唯一的光亮。
如果连他都这么对谢星沉,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
谈西樾向来看不起那些电视剧里为爱退让、为爱让步的男二,幸福只有他亲自给的,他才会放心。
可他的爱又是专制的、掠夺的,压榨对方的生存空间汲取养分。
他无措、茫然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份感情,好像做什么都不对,谈西樾从没有这样茫然过,他只能蛰伏在角落看着他的少年向阳而生,为他保驾护航。
他父亲很生气,将文件摔在了他脸上,“谈西樾,你做了错误的决策,现在就重新召开记者会,我会清理这些谣言。”
冷冰冰地文件纸张划过他的脸,金丝长链眼镜被文件砸落在地,锋利的边角割伤了他的眉眼。
他抬起沾了血的眉眼,冷淡薄情混杂着血腥,神情却很冷漠,与他对面的男人近乎如出一辙,像某种没有人情味的怪物。
可不就是怪物么,他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了一个利益驱动的怪物。
“您解决不了的。”他讥讽地笑出声,墨眉上沾染的血迹顺着眉眼往下滴,污染了冷白的脸,“是我放出的消息,很抱歉了爸,事实是变不成谣言的。”
男人有着和他一张五分像的脸,神态冰冷无情,看向他时眼底无一丝波动。
“你很好,谈西樾你以为接手了公司就能对我的命令视而不见吗?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教得,可你还太年轻。”
谈西樾看着他打电话,冷漠地下达了他的停职通知,那些公司得股东近乎一半反水站在了他父亲这边,剩下的一半开始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在响,谈西樾却没接。
他任由一切发展下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父亲教得,可他父亲大概不知道小时候他有多么崇拜这个父亲,渴望得到他的爱,他学着父亲,一步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现在,谈西樾觉得放手也没什么,也不是这么难做到。
他眉眼的血凝固成了血痂,看起来狰狞恐怖,而他的母亲皱了下眉,“也不去收拾一下,幸好这是在家,让外人见了岂不是要笑话谈家。”
“你可不能落了这一代领头人的名号,不然那些女人得嘲笑我。”
“太太您的车备好了。”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你在家休养几天吧,等好了再出门。”
留下这句看似关心的话,他的母亲背着最新款的包,看也没看他父亲一眼径自离开。
他父亲同样如此,两人分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陌生得可怕。
周围的人也司空见惯,谈西樾表情淡淡,不甚在意地抽了张湿巾随便擦了下眉眼回了房间,临走前他弯腰捡起摔起眼镜就这么要往脸上带才发现眼镜腿摔断了。
他对婚姻没什么想法,直到谢星沉说联姻,谈西樾便期待起了婚姻。
是和他的谢宝宝也很好,哪怕是商业联姻,谈西樾都觉得满足。
谁知这小坏蛋突然又说,“商业联姻,但也能假戏真做。”
“谈总,先婚后爱吗?”
谈西樾顿住,他在洗手间里,水池台上是几张带了血的湿巾,毛巾被他扔在了旁边,他看向镜子,镜中的男人冷淡漠然,墨眉薄唇,他母亲曾讥讽着说谈家人都长着一副薄情相。
如今染了血,这副薄情相更显冷漠,可下一刻竟柔和了眉眼,冷淡的脸上绕着几分温柔,连带着那道眉眼上的疤都温柔了起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含着笑意问,“可以先爱吗?”
“爱我吧,谢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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