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喊,曹春生这才后知后觉,伸手掏了掏耳朵:“啊?我耳朵堵的厉害,抱歉哈。”

一旁站着的兵房殿史开云正要张嘴,却被曹春生抢话:“诸位再会,师傅那儿忙的厉害,我去帮一帮。”

他拽着布袋离去。

里面开明山送的山水画哗啦作响。

曹春生之前冷落开明山的话语,就吸引了一些注意,如今又道了这般的话,径直的将一旁看着热闹的其他富贵人物给笑出了声。

“父亲,这是有原因的。”

“滚回去!”

开云怒火中烧,但又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如今他们的靠山县令安书铭不在,所有委屈都只能压下去。

——————

入夜。

道童歇息处。

“这儿的饭食真不错,比师弟熬的粥米好吃的多。”

这般说话的,当然是小胖墩宋宜心,这几日五斗道长不在,他们的饭食都是曹春生所包,自然能简就简。

“小声点,春生哥和师傅在睡觉呢。”

晨宜合在椅子上侧着身子,翻看一些小说、志怪之书。

“师傅在隔壁。而且,我可入门比他早。”

宋宜心一拍桌子:“宜合,你也该与我一样,叫那家伙师弟才对。再者....今天可是游行法会,可热闹了。师傅他们要睡到晚上的,咱现在.....”

“你有钱去?”

晨宜合撇了他一眼,视线却望向曹春生。

自打曹春生应下每周下山买饭的事情后,观里采买的铜子如今都落在他手中,这两个小家伙可是一分子儿都没有。

“铜子.....”

宋宜心眼咕噜一转,小步走到曹春生旁边晃了晃床板:“师弟....师弟....”

板子吱呀作响。

曹春生被底下的震动惊开了眼。

刚想教训一下这小胖墩,可碰巧木门旁边响起一阵咚咚声,宋宜心害怕被打,赶忙小跑过去开了门。入眼的是拿着一个包裹,一身银丝大袍的县丞叶正吉。

“叶大人。”

曹春生问了声好,将两个小家伙拉开,露出一张桌椅。

叶正吉见状笑了笑,摆摆手:“我就不坐了,这包裹到时候五斗道长醒了,你给他就是。”

“好。”

曹春生接过包裹,里面哗啦一阵响,很重。

“好生休息,晚上还有最后一次游行。”叶正吉象征性的道了几句官场话,便小步离去,只余下一抹酒气浮在半空。

关上门。

曹春生将包裹放在桌子上,一把将一百多斤的宋宜心给提了起来。自打心火被珠光和星君像的红光给压下去后,自己的身子就在逐渐恢复以往的强横,如今提起一百多斤的小胖墩,只是简简单单。

“吵我干什么?!”

“哎呦!师弟你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然师傅就醒了。”

宋宜心挣扎的厉害。

曹春生不管他,转过头去,看向晨宜合:“说说,找我什么事儿?莫不是你们要出去?”

“嗯,但我们没铜子,想拉着春生哥一块儿去。”

晨宜合回答的很干脆。

衣领被攥住的宋宜心支吾想出声,但曹春生微微动劲儿后,他就跟着死猪一般,翻腾着脚。

“带你们.....”

“去吧,去玩玩也不错,若是钱不够,包裹里的你拿一些就是。不过记得天黑前回来,到时候我一个人可忙不来。”

话语穿墙而过。

曹春生的话从喉咙里咽下,他松开宋宜心的衣领,朝墙壁躬下身子。“是,师傅。”

做完这一切。

他从包裹里拿出四枚三纹铜子,晃了晃。

“走,今天你春生哥带你们玩一玩,到时候可别被这山下的玩意给迷糊住了眼。”

“哼~!师弟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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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法会。

热闹的不止是富贵人物,一些小商、卖艺的人物遍布了五斗道长撒过符水的道路,鼓乐齐鸣,灯火连串,占个角落说书的,关上门斗鸡的,欢乐与笑声,舞狮跳台阶,最最热闹的便是春花楼的艺子、宋家班一同摆下的戏台。

除三害,打蟒袍,明水冤......

黑色鲤鱼旗迎风乱舞,镇民的欢笑声和唱曲儿声混在一团。

“这老爷爷的叫声真大,之前在楼里就好多人听他叫喊,不过我到是听不来有什么好的。”

宋宜心趴在曹春生背上。

这小胖墩吵着自己抓疼他脖子,这次出去玩要曹春生背他。

“我听的倒还不错。”

晨宜合从小贩那儿买了三个梅花糕,和曹春生、宋宜心人手一个的漫步在街上。

“有你听的就不错了,人家一场可是千枚铜子都不止,就你这小胖墩,若是拿去卖了,都没人家一场戏曲儿赚的钱多。”曹春生中午刚吃的酒席,又窝在屋里帮五斗道长捆住物件,如今也有些小饿,左右看了看,一家猪杂面映入眼帘。

“走,带你们吃个地道的面。”

走进门檐。

一股猪杂的香气扑面而来。

曹春生叫了一碗大的,两碗小的,便跟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角落。宋宜心嘴里塞着糯米夹杂着梅花瓣做成的梅花糕,依旧对曹春生念叨个不停,抱怨他捏脖子太痛。

不一会儿,上面了。

白净的汤底,环绕鼻翼的葱香,指宽的面条混杂着炖的烂糊的猪杂碎,混杂的香气冲击他味蕾。宋宜心吞下口中咀嚼的梅花糕,对着碗边呼噜一口,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他是这般。

晨宜合也大差不差。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曹春生不由得敲了下他俩的头,“吃慢些,不够我在给你添。你俩能成为师傅的徒弟,怎么连碗猪杂面都跟着没吃过一样?”

曹春生抿了口汤水,跟记忆的一摸一样。

没什么大区别。

“没吃过,咕噜~!!”宋宜心吃饭快,也不怕烫,打了个饱嗝后才看向曹春生:“我和宜合师弟都是师傅捡来的,师傅说那天是大雪,县城里闯入了许多流民,我和师弟就是流民里面没人要的小家伙。”

大雪....流民.....

李纯合的生母,好像也是在大雪天被他父亲李本海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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