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浊气从口吐出。
他看向眉樱子，伸出手抬起她下巴，咧笑道：“你若不愿帮我探查你家楼主的信息，若是再想办法筹齐铜子，那可不是这般容易的事情，毕竟，县里可没几个人能承得起这般恶名。”
“那你就能承担的了？”
眉樱子脸颊泛起一抹嫣红，自打她入了春花楼，便不曾有人这般捏起她下巴说话。
“你也是唱戏的，可知‘除三害’这个曲儿？”
“知道。”
曹春生松开手指，将身上松垮的衣物紧了紧，笑道：“一月之后，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梅县三害，那山糠只会除大虫算什么一害。”
“三害.....”
眉樱子晃着头不知在回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曹春生喃喃道：“梅县曹；在山糠来之前是恶霸中的恶霸，周边山匪的恶梦，县里小儿啼哭叫喊的男人....”
“只不过跟随李元艺大人剿匪后才收敛了许多。”
“三月前的一场大病....”
“........”
种种旧事从她口中道出。
曹春生实在听的不耐烦了，打断她道：“你这妮子，到底同不同意？我就只是想找个媳妇，再者，恶名又是我背，要不是我也有点善心，你以为谁都会帮你？”
“楼主是个男的。”
眉樱子念叨一句后，才发现曹春生嘴角不断抖动，便赶忙改口道：“多....多谢曹大人，日后我定要那些乞儿为您立座生祠，每日为您祈福。”
“立生祠就不必，我可没那么大名气。”
“......”
随着二人继续探讨一月后的筹款，周围空寂的房间也渐渐的有了些人气，且散发一股清香。
————
次日，晨。
庭院内。
“呼！”
“呵！”
一道又一道雾气自他鼻中涌出。
曹春生肩肘下沉，双腿来回游动，每每在腿脚抬起之时，手中紧攥的拳头便会蓦的抽打出去，风随拳动，劲风四溢，以肩膀带动手臂的力道，最后在像海浪一般，一股脑的涌入拳头。
“嘭嘭嘭~！！！”
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面前的披着赤铜薄甲的稻草人，只瞬息间便经受了暴风般的拳击，最后在一声‘咔嚓’后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寿命，化作十几块红色碎甲落在地上。
“宫织给的人体构造真好用！！！”
“嘭嘭嘭~！！”
拳声回响不断。
太阳也逐渐高升，透过翠绿的柿叶，落在曹春生脸上。
他抬起手，微微眯眼。
刮来的秋风带着稻草香，放眼望，一棵棵小灯笼似的青柿，撑着密密的树盖，但个头都不大，约莫着半拳的大小。
“柿子也快熟了。”
“到时候喊几个小厮，把柿子封一封，等到了冬天，也能尝上几口比蜜还甜的红柿。”
曹春生脸上露笑。
院子里的柿子树还是他出生时，父母亲手栽下的。
正回想时。
一阵叮当叮当声从外面传出，与之而来的还有孙锦急促的叫喊声：“掌柜的！李家少爷来了！正站在门口叫喊着您呢，说是要什么玉佩。”
“我已经来了。”
李纯合先孙锦一步走入庭院，手臂上挽着包裹，手里攥着一把长剑。
曹春生有些意外。
“你居然来了？”
刚说完，他看了李纯合手中的长剑，笑问道：“是这东西给了你勇气？”
李纯合脸颊泛红，支支吾吾道：“你说的，只要我来找你，那玉佩就会还我！可别说话不算话！你怎么说....也算是我爷爷的徒弟！”
“有长进，会拿你爷爷来压我了。”
“拿着！”
曹春生将腰间的猫玉佩扔了过去，李纯合则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玉佩摔碎了一角。
他动用过乾坤袋。
如今的猫玉佩里面已经没了猫魂。
“还不走？”
曹春生撇了他一眼。
李纯合面红耳赤，拿着玉佩呆站在一旁，手中紧攥长剑也被弄的咯吱咯吱响。
“我.....”
“我能不能跟您一块学武。”
“什么？”
“我....”李纯合突然语气平顺下来，猛的叫喊出声：“求您教我武术，我想光复家里的荣光！！”
曹春生愣了一下，招手道：“进来说。”
二楼内。
他四肢躺在在中间的躺椅上，底下的李纯合则显得有些拘谨，手指无意识的搓捻着。也是这个时候，曹春生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如今的李家公子哥。
样貌依旧英俊。
只不过神色没了张狂，多了几分谨慎。
以往的白蚕晶衣袍、青玉佩、丝绸手帕等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套朴素的素色长袍，就连肤色也黑了些，不复以往的白嫩。
“李家如今怎样了？”
曹春生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角抿了一口：“坐着说。”
“多谢。”
李纯合拉过一旁的椅子，也不敢抬头，只自嘲道：“家境衰退，不复以往的光彩。我如今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估计就是在看一个富傻子。”
“你知道就好，为时不晚。”
曹春生放下茶杯，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这十几天的经历，确实让这家伙从之前的沉醉之中醒悟过来。李元艺为人正直，任职时又得罪了不少大族，如今他一死，也到了李纯合这个享乐公子来承担罪过了。
“求大人教我武术！”
李纯合蓦的跪在地上，双手和十，身子前驱。
曹春生默不作声，只道了一句：“是王夫人让你来找我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
沉默许久。
李纯合才缓缓开口：“是我爷爷，李元艺。”
“你爷爷？！”
曹春生蓦的站起身，他眼中闪过一抹黑气，双目凝视前方之时，隐约间能看见跪地的李纯合身后有一道正蠕动着的无形波动。随着他视线逐渐皱缩，声波忽地轰然破碎。
“春生，再帮我一次。”
“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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