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暗腹诽,何等女子竟能让九公主作陪?

而且还是站着陪?

看这模样,九公主并非此间正主,方才得闲走动,然后赶巧看到了他刘兆明。

这事整的…

“请公主明鉴,奴婢此来实为办差。公主知晓平安司乃管制西市一方治安,长乐坊为西市周边,自当由奴婢监管。”

说话的功夫,他又瞄了眼雅座,认出了一人。

座上两位女子皆秀丽,左一位身材娇小,神态微恙,眉间总缠绕着一丝丝的急和一丝丝的苦。

便是俞家三小姐,九公主的闺中蜜友。

而右一位则高挑丰满,优雅端庄。一席雪白的冬裙带绒流纱,竹丝纱布料围着雪白的脖颈往下奇峰突出,落向芊芊细腰旋起流纹直至脚腕,有种油然而生的圣洁感。

再加上她用以遮容的一席面纱,更添迷死人的神秘感。

哪怕他刘兆明不能人事,却也想与其结为朋友,以便日后可多多亲近多多赏心悦目。

但她是谁?

正当疑惑的时候,面前的九公主却忽然问道:“办差?办的什么差需要穿成这样?你该不会是想去荷园吧?莫不是想自作主张刺杀韩昭?”

蓦然,刘兆明心头大震,错愕着将目光挪了回来。

却见上官鸯乐皱眉不喜,冷声再道:“伱可知,母帝已将这个男人赐给了本宫?”

刘兆明暗暗凛眸,心道这你都能猜到?

忙讪笑赔笑道:“哦不不,公主误会了误会了,奴婢真是来办差的,抓狼卫,奴婢是来抓狼卫的,与韩公子无半点关系。”

说这话他心里都在打抖,并且暗谢了宇文将军一下。

若非早先在司内提及了狼卫,他这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理借口。

面前这位公主虽是陛下养女,但其自幼聪慧灵敏,光靠着一副脑筋便赢得了陛下的赏识与宠爱,如今更是养得一手好剑法,他最不想碰的就是这种人。

位子位子比不过。

圣宠圣宠比不过。

说不是皇族她却比任何一位皇族都金贵。

明明不虚她却得递脸挨她的打。

简直就是第二个韩昭。

但是…她怎么在乎韩昭做什么?韩昭声名狼藉作风不端,她就不觉着恶心?不想着拒婚?还护着?

“狼卫…”上官鸯乐思量了一下,随即轻轻瞟了眼刘兆明。

看破不说破的讲道:“你且一旁候着吧,待此间事毕,本宫随你一道看看狼长何样。”

刘兆明当场怔住,可不等他多说一句,人已经转身离去。

下一秒,两侧身着便服的神策卫左右合上幕帘,徐徐遮蔽隔间内的景象。

刚好这时。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投来目光,笑靥如花,笑眼温柔。

不过惊鸿一瞥,刘兆明却骤然恍惚,被上官鸯乐压了一头的不痛快也延迟了一些。

继而于心中暗叹,美人如斯温柔入骨,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不单他这么想。

回到座旁的上官鸯乐也这么想。

准确的说,是这名叫做‘王秀秀’的女子,一颦一笑一语一嗔都透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或许,和她送来的物件有关?

她选的这地方也不错。正阳坊如今人满为患,连待在府里也满是吵闹声,倒是此间完事后可往俞家商会歇息,顺道还能走过荷园瞅一瞅看一看…

正想着,席间的俞颖骤然掩嘴惊呼:“竟真是万年血葵!天,娘亲有救了…”

上官鸯乐在边上闲晃,眼神一勾,只见桌上多了一只檀盒,盒子里确是一株神药。

俞家夫人,也就是俞颖的娘亲身患恶疾,不单遗传给了女儿,连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传说就是得有此一株神药才可续命。

消息散出去很多年了,俞家再有钱都求不到,而今却不费一丝力气的摆在面前,难怪俞颖兴奋失态。

于是,她多看了眼这位奇女子,又见其温柔笑眼,满含宠溺。

这时俞颖连忙起身,拉住这名女子的手急切道:“秀秀姐,大恩大德,救母之恩,俞颖,俞颖该如何报答姐姐才好?”

“这这,这,如此贵重的药…”她的话没能说完。

始终面带微笑的王秀娘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安慰道:“三小姐莫要激动,小心急坏了身子。”

说着,她顺势看了眼身边的九公主,以更轻柔的语气讲道:“此物啊并非我相赠,乃是我家公子知晓俞家所需,故而有此一赠。”

“我家公子说了。此物于人有用则珍贵,于人无用则只是一株普通的野草。因此留在家里养着也是浪费,不如摘下赠予三小姐,结交一番良缘。”

上官鸯乐细品着这一番说辞,心想此位公子倒也是豁达,只是不知这所言良缘,是否意有所指?

“可否请秀姐告知,公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她坐到俞颖身边帮着问道。

俞颖闻言亦殷切凝望,满怀期待。

然而王秀娘却起身一礼,颇为无辜的讲道:“还望殿下见谅。公子说了,若三小姐因喜问及,切莫留名,徒增小姐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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