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看人不顺眼拉去砍头不就得了?
但越往后玩就越清楚,这妖后确实有几分孩子气,然而其手段却绝非平庸。
这番金座银盏看似羞辱的是他,实际杀的却是全天下旧隋臣民的心,至少幼妶就因此死了。
再者。
此时身临其境感触更多。
记忆中,任凭百般羞辱他都承得住,只有年末这几个节日最戳他的心窝子。
他会记起父皇母后,会想起爷爷,韩公祖大帝。
世人皆说韩公祖昏庸无能。坐南望北不知朝,待南北相争,百万北军渡长江后才知御驾亲征,救国已晚。
韩公祖是否真的昏庸葬隋,这都是后话。
主要在于谋反的是北朝,沦为笑话的却是统御南北的大帝。
这才是现实。
胜者王,败者寇。
欲成霸业,必先埋骨。
想要千古流芳,必先诛锄异己。
刀在手,斩尽天下不服。
笔在握,扶正千秋不公。
“圣旨,马上到荷园。”歌舞正酣时,杨玉师款款上台来到侧旁,于耳边轻道。
韩昭刚好饮尽杯中酒,轻挑杯把。
玉杯晃又晃,待落停时,果然倒扣。
“那就,迎一迎吧。”
他笑而望向身旁的白玉台。
台上放着他那把‘玩赏’用的小陌刀。
抓刀而起,歌舞即歇。
于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刀一挂,挎着走出个潇洒挺拔的背影,令堂中优伶美目放光,花痴兴奋。
杨玉师跟在边上也不禁侧目打量,走出楼堂便忽然问道:“公子这刀,唤何名?”
韩昭脚步一顿,霎时潇洒模样消失,破功惊问:“它在台上摆了得有四五年,见人就摆,你竟不知?”
杨玉师嘴角微扬,老实道:“从前没兴趣嘛~~如今方觉,公子独独偏爱这一把呢,走到哪都带着~”
“那是~”韩昭立马挤眉弄眼,边走边得意道:“知道我为什么把它的鞘做得如此花俏吗?就是要让人误以为它是一把观赏刀,我聪明吧?跟你说啊,这把刀啊,可了不得。”
“它刀身宽三指约两寸,刀长三尺三,短柄七寸。特点就在于比真陌刀的柄要短,可单手握,而刃却比普通刀要长要厚要重,整体重量大约在23斤左右。自打拿它穷炼刀法后我这腰就没再酸过,伱看我这腰带,都快被它拽到地上了,厉害吧?”
换做以往时候。
只要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不论说再正经的事,杨玉师都会当他在放屁,然后面无表情的敷衍着就过去了。
家里那么多事忙着呢,没空听你瞎掰让你撒娇。
但现在,韩昭越不正经她越愉悦,哪怕韩昭依旧只是在说废话在放屁,她也觉着香极了。
所以她忍住笑反问道:“就~~只是重吗?”
韩昭悻悻然的瞟了她一眼,暗道御姐是真不好搞,说那么多也不哇一下,没劲。
不过他没放弃。
转而收敛笑意深沉道:“当然不只是重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它,但未来三年,光是它的名字便能吓死半个江湖。”
此时走进外楼迎客堂,温柚所派梁伯等人皆在。
龙武卫同在。
内园开大宴,他们也有小宴吃。
但喂不熟的狼眼神总是很凶,见得韩昭醉酒到来,几乎每个人都明里暗里的打量着他。
刚好荷园外缓缓行驶过来一行队伍,打宫里来的。
金甲神策前开路,六马龙骖比帝驾。
万般衬托只一人,代帝替皇洒圣威。
排场不小,有种妖后亲临,怠则重罪的架势。
但等了片刻,韩昭还是狐疑着看回杨玉师:“你就真不问它到底叫什么名?”
“噗~”杨玉师马上别过身,乐了小半晌,而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转回来一张憋得微红的绝美脸蛋:“那~~公子将此刀说得如此厉害,它到底叫什么名字?”
韩昭神态古怪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感觉有被宠到,但好像又没有。
似乎是被取笑了,可又好像是咱把她逗乐的。
完了,好像斗不过她。
“……”
糊涂啊,好男不跟女斗啊!!
方才就应该直接说名字,这一折腾什么逼格都没有了,一点都不拉风了!
韩昭顿时悔得不行,他忙收回目光。
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后借助脑海中那一幅幅极具冲击力的血战画面,找到状态并沉浸进去。
再次深沉的说道:“它叫平京,却连天都能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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