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目前厂内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冲突,巡查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那些没有厂领导带头组建巡查队的厂子,很多厂领导都受到了波及,最近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换领导了。

城里的情况也越来越差,取消了高考之后,很多学生都没有工作,这些人在厂里整天瞎胡闹,连公安都管不了。”

聂副主任平静的汇报着近期的情况,前几个月他还会有些担心,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这些学生没地方去,当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他不知道多少次庆幸轧钢厂出了个张建国,要不然轧钢厂也得跟这些厂子一样。

虽然他这样有靠山的,不会被怎么波及,甚至还能从中捞点油水,但过得不安稳啊。

他已经听说好几个厂的领导被人敲闷棍了,还有几个直接没了的。

虽然是这些人做的太过分才引起的,但以前可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和命比起来,钱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他们厂现在生产效率高,而且没有动乱,他捞到的油水同样不少,这样平平静静的捞钱别提多舒服了。

“让人继续盯,大事小事都不要漏了,我们站在风口浪尖上,一切都要小心。

这次送过来的那些人,都统计出来了吧,有没有特殊人才?”

城里到现在都没有闹出大动静,张建国已经是很庆幸了。

其他厂子乱就乱吧,能拉一把的他都已经拉上了,不光是纺织厂那几个万人大厂,就连他们几个厂的下属厂都比其他厂子平静,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特殊人才算不上,就是这批人里有不少留洋经历的老师,教什么的都有。老张你是准备用这些人?”

聂副主任蹙眉问到,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张建国对这些人太仁慈了。

虽然样子做出去了,但那些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最清楚不过。

除了吃食上比较艰苦,并没有受什么苦,仅仅只是劳动罢了。

“没打算用,只是用这些人看看现在的局势。

你应该也发现了,现在已经不是针对资本家这些人了,其他身份的都被扯进来了。

接下来的牵扯到的人只会更多,而且城里这些厂子,已经快装不下这些人了。”

张建国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但却不打算现在就用这批人。

目前厂子和外面的对比还不够明显,他现在用这些人只会授人以柄。

他要做的是把这些人弄出去,换后面的人进来。

前几批进来这些人的底细,何大清和刘光天已经给他打听清楚了,没一个是无辜的。

这些人不该占着他轧钢厂的地方,而且把这些人放出去的机会,很快就会有了,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会这么关心。

而这个机会,正是城里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学生给他的。

既然学生都要下乡,这些人也可以放出去。

“应该不会继续扩大,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不止是工厂、学校这些了。”

聂副主任被他的推断惊了一下,要是真这么发展,接下来怕是要大乱啊。

“我也不确定,所以每批人都要统计清楚。

这一批人还是按照以前一样的安排,那些老师你尽量把他们分配到一起。”

张建国没有任何说服他的想法,决断是他在做,让老聂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免得他对这件事情不上心。

“这个简单,空出来的平房都是新造的,就是不特别安排,这些人也基本能凑到一起。”

聂副主任被说的有些心惊胆颤的,但面上却没半分显露。

本来是想过半个月再去找姐夫打听情况的,但他现在决定今天晚上就过去一趟。

若是真和张建国猜测的一样,那他也得为了轧钢厂的安定出力了。

不是轧钢厂不能乱,而是不能这么快乱了。

这么大规模的动荡,最开始跳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只有最后乱起来的才最安全,也油水更多,而且结束之后,只要没做的太过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处罚。

当然,能不乱自然是最好的。

“老聂,我们认识有几年了?”

“快六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啊。”

“是啊,六年了,老聂你见我对付过自己人么?”

张建国抬头,直视着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没那么大能力,消息都是姐夫给我的,我舅舅知道的没比我多多少。”

聂副主任苦笑,摊牌要比他想的晚了很久,但还是来了。

现在厂里就只有一个声音,他虽然算是自己人,但背靠着姐夫,终归是会有隔阂的。

“以后你姐夫那边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尽早的告诉我。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扛过去的了,轧钢厂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们大部分的看法是一样的,不管再怎么乱,终归是要停下来的。”

张建国点了一根烟,幽幽说道。

聂副主任是个聪明人,不然剧中也不会在风停之后全身而退。

“是啊,终归是要停下来的,以后得到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说。

不过老张你也别太抱希望,我的消息指不定还不如你的。”

聂副主任苦笑,不说他不知道的,光是明面上放着的,他的消息来源就比不上张建国。

让他第一时间说,只不过是告诉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许晨那边怎么样了,听说最近他又搞了点东西出来?”

张建国话头一转,最近他都在外面跑,倒是没怎么关注试验车间。

“说是很快能拿出成果,在最后阶段了,和上次的工艺差不多,也是个能让领导重视的,提升了不小的成品率。”

“让他尽快做出来,我想办法去要两个订单,要是成了能保我们一两年的安稳。”

张建国敲了敲桌子,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宋领导留给他的两封信他都看过是给谁的,但其中有一个领导,最近也南下了。

另外一个领导也岌岌可危,想来接下来同样很难给他帮助,只能再给自己找些底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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