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轧钢厂的情况不错,王伯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对张国义说道:
“这几天我去那几个老家伙那里走一趟,组织上不会放任纺织厂出问题,那几个老家伙很清楚。”
他之前的预想和张国义是一样的,不管是轧钢厂还是纺织厂,都需要他去跑。
这是那些人都对他们示威,想要展现他们的能量。
没想到建国的事情办的这么漂亮,囤下了足够多的材料,硬生生的扛过了这次危机。
那些人很清楚,他们这边是以轧钢厂为首,只要轧钢厂能正常运转,这次的示威就不算成功,而他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去交涉。
不过就算他不去交涉,纺织厂同样不会停摆。
有些规则不放在明面上,不代表不存在。
不管怎么闹,生产都必须放在第一位,如果万人大厂都停摆了,所有人都要吃苦头。
见王伯决定了解决方法,江涵话头一转,沉声说道:
“最近城里出现了不少恶劣的案子,学校再一停课,怕是事情会更多。
以后大家出去都得带几个人,别在不知轻重的小年轻手里栽跟头了。”
“要不要我让光天把四队的人调过来配合工作,配合了有几年了,你们的工作四队的人都熟。”
张建国轻声问道,如今保卫科的人手其实是溢出的。
毕竟轧钢厂的保卫科,不需要为了巡查队的事情头疼。
而巡查队也需要安排去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从保卫科这边拨过去的,自然而然的保卫科这边就空了下来。
江涵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我们还忙的过来,要是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把人调过去,先配合起来,现在就你那边压力最大,必须提前做准备。
工厂不能乱,你们公安更不能乱,一切都要做好提前准备。”
王伯直接敲定了调人的事情,丝毫不给江涵反驳的余地。
在他眼里,公安比工厂更为重要,一个厂子乱了,也就几万人受拖累。
要是公安这边出事了,那乱的就是全城了,有些事情不是出动部队就可以解决的。
一旦公安的公信力被打击,很多心怀叵测的人就该冒头了,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我们这边就不掺和了,建国这边调人就可以了。
不过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东子了,我这边计划外的物资肯定是没了,东子你能不能匀出一些物资来,我们纺织厂还有轧钢厂,需要有东西来安抚人心。”
张国义没有任何不好意思,都什么时候了,该要东西就得要,大不了等到恢复过来再回报回去就是了。
“这倒是没有问题,我们食品厂几乎没有收到影响,在好几个小厂乱起来之后,我们就断了和他们的合作,计划外的物资比往年要多出来不少。
就是最近举报的人多了点,我都让陆伟毅去出处理了。
说实话要不是韩厂长培养出了陆伟毅,我现在肯定已经焦头烂额了。”
余东升无比庆幸有陆伟毅的存在,虽然食品厂很多事情都由陆伟毅说了算,但他毫不在意。
陆伟毅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主动去打破现在的局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且他自己对权利并没有太看重,只要食品厂能安稳发展,权利分出去就分出了,没什么好在乎的,总不可能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不是。
“陆伟毅是聪明人,就是可惜了,他的心太往那些人那边偏了,要不然东子你也不可能当上厂长。
你处理的很好,这样的人在有足够利益的时候,是不会反水的。”
王伯同样觉得陆伟毅能力不错,只不过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罢了。
有这么一个人帮着处理事情,对余东升确实是一件好事。
“厂里的事情,就按照你们的打算来。
我得到一个确切消息,最近城里处理的一批成分有问题的人,会分散安排到各个厂子进行劳动改造,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你们要记住,这些人不能和工人安排在一起,必须单独管理,同时给他们分配重体力工作。
这些人都是有问题的,基本不存在无辜,不要因为外表和他们原来的身份心软。”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均没有露出意外之色,显得非常平静。
处理了那么多人,总是有地方安排的。
农场那边的压力本就大,不可能一股脑全塞过去,而且有不少人的错误没那么大,安排出去同样不合适,也只能往各个厂子里塞了。
张建国同样没什么意见,虽说之后问题不少,但最开始这几批,就和王伯说的一样,没几个是错抓的,根本没必要同情。
……
时间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缓缓流逝。
两个月后,组织上下发了《思想教育要切合实际,思想生产两手抓》的命令。
各个工厂紧张的氛围为之一松,大部分人都回到了生产岗位,各个厂都回归了正常运作。
以轧钢厂为首的这几个厂,更是迎来了这么久以来最为平静的日子。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动荡,这几个厂子的工人,都产生了优越感。
别的厂子乱吧,就他们这几个厂不乱,该发福利发福利,该发工资发工资,就是比别的厂子发展的好!
这一段经历,让工人对厂子归属感飞速上涨。
之前只是几个厂的领导层之间关系好,如今几个厂子的工人之间,都亲近的像是一个厂的一样。
张建国他们几个厂长,趁着这个机会,扩张了巡查队的规模,同时加强了几个厂巡查队之间的联系。
如今各个厂子的保卫科,已经不负责家属院的安全了,而是全权交给了巡查队。
几个巡查队直接就联合在了一起,虽然各自领导,但巡逻时候都会互相打配合。
一番折腾下来,这几个厂子的家属院,反倒是比起风之前更加安定了。
然而,这样的安定,却是让有些人难受的很,崔大可就是其中的一员。
“秦淮茹你们车间里,最近没闹起来?
我可听说机修厂那边,厂长都说不上话了,都是主任说了算。”
崔大可喝着酒,眼中满是不甘。
要是知道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他哪里会想着法的调到轧钢厂里来。
在机修厂多好,凭着他的一身本事,还不是想整谁就整谁,能捞到的油水想想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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