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饭菜往嘴里塞,强迫自己吃下去,感觉到冰凉的手脚变暖,一直到吃饱了,才将目光投向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最近月拂泠吃得少,感觉到饱却还是不足往常饭量的一半。
君镜不敢多吃,怕她不舒服。
他闭了闭眼,心疼如细密的针一根根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扎。
他顾不得这些情绪,迅速的翻看最近呈上的奏折以及月拂泠手边记下的正在做的事。
他不知道这一次上身会维持多久,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情绪,脑海里飞快的根据奏折上的内容估测月拂泠目前的处境。
百官不从,有人暗中怂恿,这能料到。君弦与祁夜缙勾结,也能料到。
民间舆论……
君镜快速的过着最近的消息,大致算到君弦要做什么,提笔写了一份圣旨。
要合理,要笼统,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依着最近的情况写下的圣旨,必须是他还未失踪前能写下的圣旨内容。
既能帮助现在阿月所面对的局面,又能震慑百官。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君镜初落笔时竟写毁了一份圣旨。
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圣旨上出错。
他摁住心口,凝神重新摊开明黄锦帛,提笔落字。
一气呵成的写完,最后钤帝王玉玺。
随后从御书房的侧门离开,直奔平乐殿。
明明做这些事没用多久,但君镜能感觉到黑暗在渐渐吞噬他。
回御书房时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看到巡逻的高歌也没工夫理会。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要换回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肯定瘦了。
最后快要失去知觉时,他拼着最后的意识冲进内殿取了自己的一件外袍,将自己紧紧裹住,推落满桌的奏折,让月拂泠的身体舒舒服服的趴在桌面上。
下一秒,他听到了耳边焦急慌乱的声音,“九皇子!九皇子?你别吓我,你要没了我怎么跟霓妃娘娘交代?九皇子?!”
“别叫魂了。”君镜突然有点不满,“都是被你叫回来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回来!都怪你!”
说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都怪你!”
剑破:“啊?”
他看向两个急得差点硬闯迷宫的两个风雪卫,“你们主上好像疯了。”
这说话语气,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还抱怨,九皇子什么时候抱怨过?
君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比刚才看到的手大了一圈,不是幻觉,一定不是幻觉。
他突然扬起笑容,对剑破说:“她没走。”
剑破张大嘴巴,“真疯了,霓妃娘娘,我对不起你!”
君镜眼角眉梢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心口又酸又甜又痛,满满涨涨,又心疼又喜悦,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但,喜悦超过了一切。
她没走,在帮他守皇位。
那个人人都觉得他不配的皇位,她拼了命的帮他守着。
明明嫌麻烦,明明不会做那些事,却依旧固执的守着。
笑着笑着,君镜眼睛便红了,眼泪砸在手背上,把剑破砸晕了,“我可能也出现幻觉了,我也需要给自己一刀……九皇子哭了?霓妃娘娘你快活过来看看啊,你儿子真的会哭,您不是说他不会哭吗?奇迹啊!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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