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会吧,九皇子,我们又走错路了。”

扶住君镜的男子脱下破烂脏污的外衣垫到地上,笑道:“九皇子将就一下。”

君镜深深吸气,忽视心底莫名的压抑,把衣服披回男子身上,自己随意在地上一坐,“谢大少爷,你最好别死在这里,你那弟弟我可应付不了。”

男子一笑,“我们家千澜怎么样?不错吧?”

君镜一笑,揶揄道:“不错,笑里藏刀,成日与我抢人。”

“哦,对,听说九皇子的贴身太监本来最爱吃御膳房的菜,后来被拐去丞相府了,哈哈。”

君镜无奈,“千澜,你别忘了,你才是谢千澜。”

男子沉默了一会,笑道:“那我弟不是要当我嘛,这里面虽说有进无出,但万一有人听见你这般叫我,又恰好在我们之前出去,会给他带去麻烦的。”

君镜:“那你……”

“放心吧九皇子,我不会忘了自己是谁,就算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再待十年,我也会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我还有个弟弟,记得九皇子大杀四方登基成皇,就为了寻我。”

君镜一拳锤在男子肩头,没好气,“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侧头看了看男子左脸上的伤疤,不止左脸,谢千澜的整张脸都是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脸上褐色的老伤疤和嫩红的血肉交织,触目惊心。

他几乎被毁容了,只有那一双眼睛,仍旧透着平静祥和。

“一剑斩山河,一剑破日月,所以你叫剑破,给景蒙取名剑斩。”君镜点评,“难听。”

男子叹了一声,“那丫头非要跟我一个姓,不知从哪里知道的,说要是一样的姓,就代表是很亲近的人。不仅要姓一样,还要霸气,说出去就能吓死人的那种,哎真是,我可费了好大的心思想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老侯爷的女儿,现在她可算是找回自己的姓了。”

其实,改名换姓的真正原因,是谢千澜还以为自己是通缉犯。

当年谢家被满门抄斩,他被族人送离风翊,还未听到谢家平反的消息,就掉进了这里。

君镜道:“你也要找回来,这破名字只存在于此处,等出去以后,不许再让人如此叫你。”

“为何?难不成如今风翊的帝王是个唯我独尊的暴君?”

君镜:“恭喜你猜对了。管你剑斩还是剑破,可以斩山河,不许破日月。”

剑破嘴里啧啧声不断,“想起来了,九皇子的贴身太监姓月,不得了不得了,这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了了,真想知道是什么厉害人物,让我们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九皇子如今变得连个名字都要计较。”

君镜摩挲着手上的木牌,神情变得温柔,低声自语,“她是世间最可爱的人。”

那木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上面刻着两个字:君月。

那是月拂泠入太学院时,他使了小手段让人送到她手里,又从她手上拿到的。

他一直贴身带着,如今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魔窟里暗无天日,适应黑暗后能隐约辨别四周的轮廓,但光线没有任何变化,也无法判断天黑天亮。

只能按照感觉估算,他已在这里待了半月以上。

“差不多了。”剑破说道:“既然往前走不通,我们先回去给你那两个倒霉蛋送药。虽说只是普通的草药,但你给他们用了救命的药,普通草药够用了。”

君镜一开始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破解迷宫,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后来听到打斗声音,找到跟随自己落下来两个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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