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影提醒道:“您绑了元宸皇帝。”

这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月拂泠看着外面,火光映进营帐内,将她的脸映得更加苍白,“祁夜缙不是傻子,虽然他嘴上一直说开战,但风翊也是大国,一旦开战元宸讨不到好处,没到最后一步,祁夜缙不会选择开战。

你刚才说了风翊内乱,这才是祁夜缙想看到的,君镜不在,风翊内乱,元宸尽可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能在朝臣势力争斗中能安插进一两个自己人,以后元宸可以直接控制风翊的朝政,这比攻下风翊更稳妥,更无伤。”

碎影神情郑重起来,“所以元宸帝派人守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害怕我们救主上,而是想让主上尽可能的在里面被困得久一点。”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风翊此刻的内乱就是想选新主,而祁夜缙会选择其中一方,支持他上位,从此风翊将成为元宸附属。”

而且她怀疑祁夜缙跟开魔窟的人认识,只是祁夜缙死不承认,她也没有证据。

碎影一贯最沉得住气,此刻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属下一直认为您…不懂国事。”

月拂泠把祁夜缙拍醒,“我不懂,所以在我闯出更大的祸之前,君镜最好能自己给我滚出来。”

碎影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问道:“那现下该如何做?扶持十四王爷?又或是让丞相摄政?”

月拂泠:“还没到那一步,先乱着。”

祁夜缙悠悠睁开眼睛,碎影已经消失。

“小太监,你真是活腻了!”祁夜缙怒不可遏。

月拂泠挥剑将一张长矮桌上的茶具果盘全部扫落在地,在瓷盘碎裂声中,她坐到矮桌上,祁夜缙坐在她面前的地上。

“元宸陛下,看看这个。”

她扔给祁夜缙一个卷轴,明黄龙纹,是圣旨。

“这是宣战书,盖有风翊玉玺,只要把这圣旨送到离元宸最近的边军将领手上,明天你就能看到一场大战。而我,风翊的一个太监,跟元宸皇帝一换一,不亏。”

祁夜缙看完圣旨,脸色变了又变,“你以为本皇不敢跟你打?就算本皇死了,本皇的子嗣会找你们风翊复仇,到时候整个元宸的怒火,你们风翊承受不住!你想在君镜不在的时候把风翊折腾亡国?君镜可真是会找人疼,玉玺也随意让你用?他亡国也是活该!”

月拂泠笑了笑,“风翊亡不亡国,至少要打三个月才知道。元宸帝似乎忘了,如今皇上不在,风翊内乱,反正都要乱,内乱不如外乱。只要跟元宸的仗打起来,风翊内部的矛盾转移成外部矛盾,大多人会一致对外,至少风翊内部不会分裂。既然要乱,就乱彻底一点,左右还能把皇上失踪的恐慌给盖过去,到时候等皇上回来,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祁夜缙终于明白了月拂泠的意思,指着月拂泠的手指连连发颤,“你,好一个太监!好一个太监!你是在逼本皇不得不将你全须全尾的送走,你大摇大摆的闯进本皇的营帐,最后本皇还要将你毫发无损的送走?!你!你早就想好的!”

月拂泠挑眉,“那倒没有,我本来想的是找到皇上,让他跟你谈。既然没找到,那只能我跟你谈,就是我这个人谈事情很容易谈崩,所以还要劳烦元宸帝稳重一些,尽量不要让我们的交谈崩坏,可好?”

“你简直是疯了!你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祁夜缙当皇帝几十年,第一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月拂泠坐在矮桌上,双腿叉开,手肘分别搭在大腿上,身体前倾,看着毫无形象的靠坐在地上的祁夜缙。

右手还握着剑,懒懒散散的指着祁夜缙的咽喉,“谁让我只是个小太监呢?”

祁夜缙野心勃勃,只要再等几个月,风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此时没必要跟她鱼死网破,自然也不敢用整个元宸开玩笑。

但她敢。

不把她安全送离元宸,她就挑起战争,谁也别想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帝王博弈,就看谁更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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