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灼进宫的时候,兰雪殿殿门大开。
月拂泠在门口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无视身侧的男人,“皇上,我在当值。”
君镜跟她并肩站在门口,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轻易就表露了自己的不满,“你刚才还叫的名字,再叫一次。”
“大不敬!”
“恕你无罪。”
“我遵纪守法好公民!”
“这话没人信,再叫一次。”
月拂泠:“……”
远处宫道上突然传来腹腔发出的怪异声音,“言而无信的小太监,你答应隐藏本主行踪,半日不到就将本主卖了!”
月拂泠看过去,颜灼气势汹汹的走在谢千澜身后,再后面跟着游淮泽和景湛,还有……祁夜辞。
谢千澜走到君镜面前,“见过皇上。”
君镜挪开步子,远离月拂泠两步,恢复了主仆的距离。
负手而立,气质矜贵冷漠,颔首,“平身。”
颜灼原本大步走来,突然顿住,理了理衣服,背起手慢条斯理的靠近,斜睨君镜,“你有什么事要下圣旨召见?不安好心!”
兰雪殿内。
颜灼盯着月拂泠的脸,又看看景湛的脸,最后转向君镜,“易容可以,你要答应本主一个条件。”
君镜垂眸倒茶,“金焰帝只要不插手风翊内政,想在风翊待多久就待多久。”
颜灼:“成交!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本主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君镜:“愿闻其详。”
颜灼:“颜曜携其皇后最多十日就会到风翊,颜曜这个人眼里除了玉璃皇后再无其他,但是玉璃皇后还惦记着自己刚生下来不久就丢了的儿子。他查了许多年,应该是终于有了线索。他此次来风翊是来找自己的儿子,你该知道颜曜那个人,如果不是有确定的线索,他不会带玉璃皇后前来。”
谢千澜抬眸看向颜灼的背影,没说话。
君镜沉吟了会,道:“多谢。”
宫人送来了颜灼要求的材料,颜灼很快在月拂泠脸上开始操作。
月拂泠小声问他:“颜曜是谁?”
“上任金焰帝,手段狠辣,深谋远虑,在当年将金焰带到最巅峰,把祁夜缙和君珞甩出了一条街。”
祁夜辞默然片刻,“那时的金焰帝,听说险些要一统天下了。”
颜灼吊儿郎当道:“统不了,他自己说的。龙脉移冢,帝运渐消,谁也别想一统天下,否则他怎么会轻易的把位置让给我?还不是不想受挫,他信天命。”
祁夜辞好奇道:“不是说为了玉璃皇后?”
颜灼:“呵,你也是做过太子的人,帝王的爱也能当真?他要真那么深情,又怎么会把自己骨肉弄丢?”
君镜沉了脸,“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颜灼:“我没见过,那就是不存在。”
月拂泠忙道:“别吵别吵,吵什么架呢?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颜灼手一顿,“小太监,你的脸不想要了?”
月拂泠:“我错了。”
君镜语气沉冷,开口道:“看来金焰帝很快就要被废了,所以才连着自己也一起骂。”
颜灼:“……本主本来就不愿做这什么金焰帝。”
大概是谢千澜在,又或者此刻颜灼对着月拂泠的脸小心细致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难以接近。
就连游淮泽都忍不住插嘴道:“这不是过河拆桥吗?那当初干嘛要让你当金焰的皇帝呢?”
颜灼垂眸,他的声音怪异,本很难听出细腻的情绪,可此刻却让人轻易就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怀念与眷恋,“他是看在佛子的面上。加之那时玉璃皇后重病,既不能一统天下,他也就无心理政了,便让位了。”
月拂泠仰着脸,忍不住多嘴,“怎么还跟佛子有关系?你知道他在哪?我想抓他。”
颜灼眼睛一瞪,“你抓他干什么?”
月拂泠:“供起来啊,听起来佛子很神奇,供起来说不定能发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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