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在听到丞相如此说道后,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在旁负责倒茶的韩彦直。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世忠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看着傻傻的,恐怕干不了太大的武职......也罢,孩子的路就自己去闯吧,他韩世忠自己不也是在这般年纪从伍当兵的吗。
回过头来,重新将圣旨放好。
韩世忠现在不用去看圣旨上的内容,但也基本有所猜测。
大概会是有一个很闲的职位,然后有个什么爵位,以及一些赏赐等等。
是了,想来丞相早已经猜想到了他韩世忠的打算。
“丞相,请!”
片刻后,韩世忠在端起茶杯,饮尽。
随后严肃认真的沉声问道:“丞相,关于金国那边儿,不知接下来有何计划?”
“末将可有听说,如今那新登基的金国皇帝,可是有些手段,远非那完颜亮可比,若是不能及时将他们扫清,将来恐怕后患无穷。”
如今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金国那边儿的事情,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还更不用说如今镇守辽东的都统制正是耿着,乃至韩世忠的老部下,自然也还能多知道一些东西。
韩世忠就很担心,万一将来金国再次壮大了,这大宋岂不是就又很危险了吗。
有丞相在时,韩世忠当然毫不担心,有这样的丞相坐镇,任谁来也没用。
可问题是如今丞相都这般年纪了,又还能活多少年呢。
“韩帅勿忧。”
司马懿明白韩世忠心中的担忧,平声应道:“待合适的时机,自然会再一次集全国之地北伐金国。”
司马懿说着不禁笑了起来,“说起来,我的那口棺材还放在辽东呢,若是不能拿下会宁府,那我将来恐怕就会被埋在那儿了。”
“丞相言重了......”
.......
.......
“丞相,您多保重......韩某先走一步。”
“保重,慢走......”
当日,黄昏时刻。
韩世忠便带着除韩彦直以外的家人,收拾好东西,大车小车的从西城门离开了开封。
韩世忠走得很低调,除了丞相事先知道以外,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而此刻司马懿便站在西城墙之上,看着韩世忠一行人,逐渐从他眼中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呼......
再过了好一会儿后,司马懿才不禁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口气。
这就又走了一个老伙计,也是在他来到大宋之初,着重拉拢的第一个人,在当时也下了不少功夫。
而在此之后,韩世忠也是让司马懿感到极为放心的一个人。
每当征战之时,司马懿都会让韩世忠独自领军出征充当策应,这不仅仅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他那颗赤子报国之心。
这样的人,即便前方是一条断头路,也会拼着性命往前走,当初的破釜沉舟就是最好的证明。
前不久才刚刚走了王次翁,如今又走了韩世忠,而以后恐怕也再无见面之机会。
司马懿不知道,下一个又有谁会走。
看着故人死的死,走的走,司马懿再一次体会到了那般寂寞之情。
“老爷,时辰不早了。”
此时身旁的张保,打断了司马懿的思绪。
司马懿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天色,微微点头应道:“走吧,回府。”
.......
.......
“朕没病,朕不喝药!”
“尔等逆贼,都想谋害于朕.....朕不喝!”
开封郊外,某个被军队里外值守的村落内。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赵构,正在一茅草屋内被人粗鲁的灌着药。
就在门口处,站着张去与御营张继先二人。
赵构被灌药的同时,张去便看向张继先没好气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这岂不是又得多费一番功夫吗?”
“张大官冤枉呐!”
张继先苦着一张脸,连忙解释道:“这官家如此聪明,这等事情又怎么会瞒得过呢。”
“聪明?”
张去不禁冷笑道:“能有多聪明?聪明还得落得如此下场?”
张继先尴尬一笑,挠着后脑勺回应道:“想来应该是天罚吧。”
啪!
“天罚个屁!”
张去当即一脚就朝着张继先踹了出去。
然后朝着赵构上前两步,只见那赵构力气还挺大,两个人粗壮大汉都差点儿按压不住。
张去见状,又向在站在门口的侍卫挥挥手喊道:“再来两个人帮忙。”
“唔唔唔......”
只见那赵构在听到张去这话后,就不停开始唔唔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张去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想说骂他的什么话之类的。
张去也懒得去回应,死鸭子嘴硬,你难道还能骂死我不成。
骂吧骂吧,反正你都骂了这么些年了,接下来你也骂不了两年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官家你一青壮之人竟然会走在我张去的前面,实在是太妙了。
“唔唔唔!!!!!”
很快这唔唔声变得更大了,张去也懒得再废这功夫了,就要准备出门而去。
他还要主持禅让典礼的事宜呢,哪有功夫在这里跟一个无用且将死之人空耗时间。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房间,原本还算是有些吵闹的屋子,瞬时就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到能清晰听见屋内数人的呼吸声。
这一刻,张去心中忽然冒出某种不安。
刚转过头去,领头那侍卫便抬头望着他促声说道:“张总管,他没气儿了......”
.......
.......
“你说什么?死了?”
“是的丞相,本想着只是强行灌药,却没想到那些笨手笨脚的侍卫们用力过猛,直接就给他弄断气儿了。”
当日夜里,张去便急匆匆的骑着快马赶到相府,向丞相汇报这突如其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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