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该明白的东西林大声其实全都明白,没有任何问题是单一存在的,它还会附带或衍生出其他事情。
林大声也不管那万俟卨如何说,而是转头看向上座的丞相再拱手正声说道:“不知要如何才能绕过孙老先生这一次,还望丞相明言,臣定当万死不辞。”
司马懿对此不禁摇头感慨道:“大声呐大声......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大声应声说道:“丞相,孙老先生他曾长期担任文翰之职,为我大宋编写诸多文录,为我大宋留下诸多宝贵材料,不敢说功高但至少劳苦,臣实不忍孙老先生他落得这般晚节不保的下场。”
“这样么......”
司马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随即看向另一边儿的万俟卨,平声问道:“元忠,此事你怎么看呐?”
万俟卨一听丞相如此说道后,哪里还能听不出来丞相实际所要表达的意思呢,合着是要准备放了孙近那家伙儿吗。
这怎么可以呢,孙近那嘴硬又顽固老家伙儿,他万俟卨早就想弄他了。
平时有事没事就污蔑他,说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对的,如今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抓他,哪能轻易放过。
但万俟卨又转眼一想,这情况好像也不对啊。
这丞相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是比他万俟卨阴险狡猾数十倍乃至百倍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老家伙儿呢。
嗯......对,丞相肯定还有后话,只是需要一定的台阶。
咳咳.......
万俟卨在微微清了清嗓子吼,看向丞相拱手说道:“丞相,臣以为以孙近老先生的资历,就这样关入大牢确实稍有不妥。”
“但是就这样轻易将其给放了,又何如服众,我大宋朝廷颜面又何存,这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谁都可以随意诽谤朝廷、辱骂丞相了吗,如此这天下可不就乱了套了吗?”
“说来也是,元忠言之有理。”
司马懿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大声说道:“大声呐,不如这样如何......”
“本相刚刚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如今官家的身体不太好,已经有了禅让给太子继位的准备。”
“正好,孙近他学识渊博,又担任文翰许久,这写出来的东西肯定都堪称绝笔,不如你去说服孙近来书写这禅位诏书如何?”
“这有一封上好的禅位诏书,就也预示我大宋将来更好的未来,大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什......什么?禅位诏书?”
林大声在听到这四个字后,脑子里当即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儿?
别说是林大声了,就连旁边儿的万俟卨在听到此话后,也忍不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丞相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谦虚了,什么官家身体不太好?什么还有了禅位给太子的准备?
这不就是妥妥的废帝吗,只不过是在明面上披了一件,勉强还能看得过去的外衣而已。
虽然他有想到过将来肯定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历史必然,但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悟了,万俟卨当场就悟了。
果然呐,丞相不愧是丞相,哪有这么轻易翻过去的事儿。
原来丞相这心里头压根就没憋什么好屁......不是,丞相果然是深谋远虑啊,一转眼的功夫就连这后续个问题都已经考虑周全了。
这孙近的影响还是有些大的,这也是之前万俟卨一直没能动他的原因,若是让他来写这禅位诏书的话,那着实是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
妙,着实妙哉。
禅位诏书么......
也是在这一刻,林大声的脑子里也想到了许多。
丞相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条道路吗,废帝,册立新帝,然后再过些年后,便改赵为秦了。
这般类似的事情,已经在史书上述写了不知多少次了,如今百年之后又要重新上演了吗。
而丞相如此说道的打算,林大声也是一瞬间内想明白了。
以孙近之影响,平息剩下的那些反对之声。
呼......
林大声不停的大口大口出着气,这事儿来得太过于突然,得缓一缓。
“此事不急。”
片刻后,只听见丞相看向他平声说道:“大声你可先下去休息,在慢慢思考也不迟。”
“不必了。”
林大声当即拱手应道:“丞相,不过臣需要提前见一见孙老先生。”
司马懿看向万俟卨,轻声说道:“元忠,此事你便去安排一下吧。”
“是,丞相,臣这就带林总领前往台狱,见孙近。”
.......
.......
“你说什么,秦逆他竟然还想要废帝?”
“那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准备自己登基做皇帝了?”
“奸相,古往今来第一大奸相也!”
御史台牢狱内,孙近在听到突然前来的林大声述说事宜之后,当场忍不住大声喊道。
“孙先生.....”
林大声有看到,此时的孙近面容憔悴,满头的白发凌乱不堪,再也没有了昔日先生端庄的模样。
但好在精神看着还不错,还能够有力气大声咆哮。
林大声转头看了看大开的牢房,而他如今就在这牢房之内。
他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但不管有没有人,都不能让孙近在如今大骂下去了。
林大声上前扶着孙近到一角落处坐下,紧握着孙近的双手轻声说道:“孙先生,慎言呐。”
而后他也坐在孙近的旁边,其神情显得十分沉重的缓缓述说道:“孙先生,虽然我也很不希望看到这一切,但这却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今秦某他立有不世之功,使我大宋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时刻......”
“但这也不是他废帝自立的理由!”
孙近当即打断道:“是,我也承认他是有些本事,但他权倾朝野、独断专行,甚至是软禁官家,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简直是大逆不道。”
说着还将脑袋偏向另一边,仿佛是对于给他当说客的行为很不满。
还想让我给那秦逆写什么禅让诏书,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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