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结果,此后数日还需默默观察。
第二个来的便是何铸了。
实际上王次翁最担心的人就是何铸,这家伙儿是一个套在礼法之中的人。
但除此之外,何铸为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初何铸上任的时候,还没有发生临安政变,而何铸能成为宰执,其实也是当初丞相与官家相互妥协的结果。
只是后来何铸在处理律法之事时,做得的确不错,故而这些年来丞相也没有去挪动他的位子。
但现在不行了,王次翁不能允许这种不可控的存在。
待何铸坐下之后,王次翁率先看向何铸平声说道:“何政事,此次唤你前来,实有要事相托。”
何铸正声应道:“王相国但说无妨。”
王次翁缓缓述说道:“我刚刚收到从成都府传来的密信,说是在成都府、重庆府一片,出现了大量的假制借票,如今甚至已经传到了荆襄等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传动临安甚至是开封,这会对朝廷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什么?”
何铸闻言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我当场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感震惊,如今的借票乃是我大宋朝廷的命脉,若是及时处理此事,恐怕会伤及国本。”
何铸点点头道:“下官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着手安排调查此事,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何铸政事且慢!”
王次翁出声喊道。
何铸转头稍显疑惑的看向王次翁,“不知王相国还有何要事?”
长舒几口气后的王次翁,看向何铸缓缓述说道:“伯寿兄呐,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亲自跑一趟成都府。”
“我隐隐感觉,此事的背后定然暗藏乾坤,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调查出来的,只有伯寿兄你亲自前往,我才能放心,毕竟这关系到我大宋的命脉,不可大意。”
“要下官亲自去一趟成都府?”
何铸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王次翁摇摇头道:“合适不合适都无妨,若是因此出了什么问题,就由我王次翁一人承担便是,何政事无需多虑。”
何铸在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应道:“那好,不知下官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这么急?”
“实乃干系重大,耽搁不起。”
咳咳......
待何铸离开之后,王次翁又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或许将何铸调出开封,便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一会儿后,范同来了。
相比于史成弘与何铸,这范同则是要熟悉得多了。
在丞相事变之前,就已经在中书门下省中共事多年。
“王相国,这么着急找下官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而范同说话的语气,也显得随意许多。
王次翁看着范同,不禁沉默了片刻。
对于范同如何处理,王次翁的内心是纠结的。
一方面是因为范同此人确实很有本事,如今大宋的财政事宜基本都是他在维持,而且向上进展明显。
但另一方面,范同这家伙儿又不太老实,私下的小心思很多。
对于这样的人,只要上面没人压着的话,就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也正是因为范同掌管着三司府衙,是大家的财神爷,所以范同在朝中各部各司的关系也极为复杂。
好在有个三司副使于鹏给他顶着,刚好于鹏也有那实力能够对抗,不然有的事情还会很麻烦,也算是丞相有此先见之明了。
咳咳......
王次翁在轻咳两声后,看向范同微笑着回应道:“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跟范政事聊聊天吗?”
范同不禁摇头一笑,轻声说道:“王相国言重了,聊天当然是可以聊的,下官正求之不得呢。”
同时心中也不禁暗笑,王次翁啊王次翁,我还能不知道你吗,跟其他人装就算了,还跟我装呢。
只是不知接下来到底是有什么大事,难道是丞相那边儿出问题了吗?
片刻后,王次翁神色一正,肃声说道:“范政事,实不相瞒,我可能就快要死了,而丞相又远在辽东。”
“我思来想去,如今适合总揽大宋朝堂局面的,恐怕也就只有范政事你一人......”
“等等!”
范同听到这里,当即起身摆手打断道:“什么你就要死了,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我告诉你王次翁,你可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啊,万一丞相回来了我可解释不清......”
咳咳......
范同话还没说完,就见王次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口鼻,不停的开始猛烈咳嗽着。
范同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王次翁那只捂着口鼻的手,已经从指尖缝隙中渗出了不少血迹。
这是来真的啊,范同连声大喊道:“来人,快去宫中叫御医!”
喊完这话后,立刻便来到王次翁身后,为其轻抚舒缓着。
嘴里还不停的连声嘀咕着,“王相国啊,你这时候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
开玩笑不是,这里就他们两人,若是其中一人突然死了,那另外活着的一人又哪里逃脱得了干系呢。
“无妨,无妨!”
王次翁挥了挥他那只已经染满血迹的左手,丝毫不担忧自己的身体,反而还又随口问道:
“范政事呐,你今年好像才刚到知命之年是吧?”
范同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王相国你还没犯糊涂呢,不错,我今年刚好满五十。”
王次翁不禁摇头笑说道:“五十岁啊......真好,我五十岁的时候,才刚刚再一次出来为官呢。”
范同看着满嘴血红的王次翁,内心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当即说道:“我说王相国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保住小命要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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