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尚且不易,就更别说开拓了,只能作为一个过渡。

大宋真正的未来,还得在那些从相府长大的孩子们身上。

看着那些孩子们都拥有着极高的天赋,再加上后天足够且合适的历练,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带领着大宋,走向曾经从未达到过的巅峰,远超汉唐之盛亦不在话下。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司马懿对此只能叹息的摇了摇头。

人生不过百年岁月,哪里又能想到百年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呢。

那刘邦,那诸葛亮,最后不都只能谋身后小几十年之事吗。

而他司马懿,能谋近百年,已然是极限中的极限。

.......

.......

“拜见丞相。”

“何政事,听说你要辞仕?”

“是的,丞相,请求辞仕归乡、颐养天年。”

“你的位子、你所负责的政事,可都已经找好人代替了?”

“这......”

“这什么这?”

翌日,同样在相府厅堂内。

司马懿‘啪!’的一声大拍身旁桌案,厉声呵斥道:“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更是我大宋立国百年之未有局面。”

“可你何铸倒好,年不过六十,好手好脚、呼吸深厚有力、身子骨也硬朗,好端端的你但却要在这时候突然说要辞仕归乡。”

“你何铸有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你何铸有没有将我大宋记在心里?”

“怎么?你自成都府一游,就什么都不想干了吗?”

“这......”

就站在厅堂中央的何铸不禁嘴角一颤,这这这.......这什么情况这是。

他明明有一肚子事情要抱怨,明明要出声训斥的人也是他,在他离开开封的这段时间内,竟然连官家都给换了。

而他在成都府听到王次翁的死讯后,也才突然想明白。

原来当初王次翁如此着急的让他离开开封,是担心他何铸趁机搞事,并不是成都府的事情真就十分危急。

但既然来都了来了,那他自然也得将事情处理好了,毕竟真假借票之事在这边儿还真挺严重的,若是换了一般人来还真不好处理。

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何铸他便下令处死了数百,制作假借票之人,查抄真假借票高达上千万贯。

何铸虽然不太懂钱粮之事,但也十分清楚,这借票乃是大宋之命脉,一旦假借票在大宋开始泛滥,那造成的后果则是无法想象的。

待处理好成都府的事情后,他便怀揣着一肚子火,立刻从成都府赶回开封。

但是吧,他总不能直接去相府大骂丞相吧,如此一来就不简简单单是私人恩怨的问题了。

得勒,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走行不行。

想让我继续干也行,我就得当面逞一逞这口舌之利,不然心里那道槛就过不去。

结果今日却反被丞相如此将了一军,而他何铸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开口,心里头想的什么话一下子就全给亡了。

现在不是丞相义不义的问题了,而是他何铸忠不忠的问题了。

这帽子可是戴得太大了,他何铸真的戴不起。

“丞相此言差矣!”

何铸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白干的,他很快从失神中走了出来。

继而大声回答道:“何某不在开封的这半年时间里,朝廷的一切不都照常运转吗,如何就变成了何某置朝廷置大宋于不顾了?”

司马懿哪里听不出来,何铸语气中的埋怨。

埋怨可以有,但这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想来何政事自回到开封之后,就没有去过中书门下省的府衙吧?”

司马懿半眯着眼睛看向何铸,冷冷笑说道:“如今在你的案头之上,已经摆满了需要由你何政事亲自裁决的案子。”

“本相劝你不要再有什么辞仕归乡之想法了,有的案子已经拖了半年之久,你若是再不去处理的话,还不知有多少冤枉之人身陷牢中,更不知有多少大罪大恶之人还在逍遥法外。”

“何政事,你当初几十年寒窗苦读的圣贤之书,难道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做事的吗?”

“我.......”

原本一点儿没有胸闷之感的何铸,在这一刻突然感到了心绞之痛的感觉。

双手捂着胸口的他,哪里还说得出来半句话。

如此说来,这一切还成了他何铸的不是了。

难不成我何铸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何政事您没事儿吧?”

恰时看见这一幕的张保,立刻走上前去将何铸扶着轻轻坐下,又连忙倒上一杯茶水给何铸顺顺气儿。

心里头还不禁暗想着,该不会丞相的这三两句话,就把人给说死了吧,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哼!”

司马懿当即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何伯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随即又看向张保,平声令道:“送何政事回家。”

“是,老爷。”

张保扶着何铸缓缓走出厅堂,离开相府。

安排车驾,又亲自驾车,起步出发。

“张管家,转道去中书府衙......麻烦快点儿。”

很快,张去便听到了车内何铸传来的声音。

张去不禁闻言一笑,其实他现在走的方向,就是去往中书门下省府衙的方向。

“好勒,何政事您可要坐稳了。”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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