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凌晨五点),大名城东门隆隆开启。

稀薄的雾气弥漫下,几名守城兵士拖着长长扫帚,哈欠连天地走出门洞,用扫帚随意地在地面扒拉几下。

不一会,就有府城周围的农户,挑担推车进城,赶到早市做生意。

城门开启一刻钟前,府衙监牢还笼罩在夜色当中。

监牢后门窄巷尽头,那处狗洞被人挪开,二十一名蒙面黑衣人接连钻入。

拥挤的窄巷里,二十一口制式手刀泛起森森寒光。

带头大汉便是关胜,他用手刀插进门缝,轻轻拨开门闩,带领二十名黑衣军汉,熟门熟路地潜入监牢。

几个看守兵士还在打瞌睡,关胜一挥手,众军汉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顺利打开牢门。

留下一半军汉守门,关胜带其他人进入监牢。

巧的是,昨晚值夜的狱卒,正是前日赵朴来时,向他们索要贿赂的那个。

关胜掐着他的脖颈,沾血钢刀拍在他脸上,那狱卒当即吓得尿湿裤子。

那日,这厮的嚣张嘴脸,关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走廊尽头,狱卒打开牢门,跪地求饶,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关胜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让其免受痛苦,还从他身上搜出一小包碎银。

几名军汉冲进牢房,解开李嗣本手脚镣铐。

李嗣本身子虚弱,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被人搀扶出牢房。

“你们......”李嗣本诧异地望着众人。

关胜和一众军汉纷纷摘下面巾。

“李将军!是俺们!”

李嗣本干裂嘴唇发颤:“你们、你们竟敢劫狱?”

关胜架起他一条胳膊就要走:“李将军,事情紧急,出去再说!”

李嗣本拼命挣扎起来:“李某绝不会走!

李某若走,岂不是坐实罪名?

从此后与逃犯无异!

关胜,你们好大胆子~”

关胜一咬牙,想起赵朴的嘱托。

如果李嗣本不配合,只有强行将其带走。

“李将军,得罪了!”

关胜抬手一记手刀,重重打在李嗣本后颈,将其当场击昏,麻溜地将他扛起。

一众军汉咽咽唾沫,大眼瞪小眼。

李嗣本治军严苛,这帮选锋营的军汉对他向来敬服。

平时军中,哪里敢这般无礼?

监牢外传来厮杀声。

关胜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他们一再小心,还是惊动了监牢守军。

“杀出去!”

众军汉护卫关胜和李嗣本,冲出大牢。

监牢外,王渊亲自带人赶来增援,双方爆发激烈战斗。

窄巷里,关胜率人且战且退,先保护李嗣本从狗洞撤离,再放火封堵洞口,防止敌军追杀。

汪伯彦、黄潜善被下属官吏从睡梦中叫醒。

听闻有贼人劫狱救走李嗣本,二人急得连官袍都顾不上穿,带人赶到监牢。

半路上,黄潜善内衫里,还掉出昨晚侍寝小妾的红肚兜......

“王都监,怎么回事?”

汪伯彦面色铁青,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王渊忙道:“有一伙蒙面贼人,闯进监牢救走李嗣本......”

监牢后门满地死伤守卫,窄巷尽头燃起浓烟,墙根脚一处半人高的大窟窿。

汪伯彦见此情形,气得浑身哆嗦。

黄潜善怒喝:“你带人亲自看守,怎会让贼人轻易闯入?”

“下官......”王渊支支吾吾。

二人一看就明白,昨晚王渊根本没在监牢。

汪伯彦指着他大骂:“王渊!若走脱了李嗣本,梁公怪罪下来,我看你如何交代!”

王渊咬牙抱拳:“下官这就带人去追!贼人应该还未逃出城!”

当即,王渊率领兵马赶往东门。

汪伯彦和黄潜善紧随其后。

彼时天刚蒙蒙亮,途径东门大街时,街边突然有冷箭射出,目标直指汪黄二人!

黄潜善吓得钻进一辆运送鸡鸭的板车下,被淋了一身鸡鸭粪尿。

汪伯彦比较倒霉,被一箭射中大腿,惨叫着摔下马背,又跌断了手骨。

两位路府高官的日常安保,比监牢严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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