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错。”

江华琳停下来,以为他想明白了,

“道歉干嘛,你总归不会害我,是为我好不是吗?”

文柏聿低下头,干涩开口,“可是,你在...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

女人气笑了,她回过头直视他,“你道歉是因为怕我生气?”

青年猝不及防与她眼神对视,眼睛一眨,瞬间躲闪开来,

“抱歉,我有些地方瞒着你,是我做的不好。”

江华琳笑了下,语气有些冲,“你没有地方对不起我,我看起来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吗?”

文柏聿自是听出来了,他犹豫再三将刚刚和柳芊芊他们交谈的内容尽数想告知,

江华琳面无表情地听完,“没了?”

青年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紧抿着双唇,“我暗地里动了手脚,阻拦聚多才进宫。但他...”

江华琳淡淡打断,“不是这件。”

文柏聿捏紧袖子,将所有隐瞒的事和可能冒犯到江姑娘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但说完之后,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点都没有好转。

男人身体欣长,面如冠玉,往日沉着冷静被局促不安所替代,想了很久,难得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最后,他只能愧疚道歉,“对不起,江姑娘,我忘了。请你告诉奴婢,奴婢一定悔改。”

江华琳深呼吸一口气,干脆从袖子拿出一条带血的纱布,“你说了这么多,可有想往你自己身上想过?”

男人望着这条纱布,瞳孔下意识睁大,情不自禁往后退,

“你躲什么?”

她上前,不容置疑地拉他,在他没反应过来情况下推开袖子,

果不其然,手臂上深深浅浅地全是伤痕不一地大小伤疤,有些还很新,一看就是不久前才划上去的。

“我有没有说过,我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便是这样照顾的。自残好玩吗?如果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劲,你打算瞒我多久?你有几条命可以这么玩下去?”

文柏聿收回手,发白地指尖将袖子重新笼罩,身影沉默的像雕塑,

“我没有自残,我只是....只是..”

江华琳尖锐道,“你接下来所说的话但凡一句有假,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看他眼皮没忍住颤抖一瞬,她软下性子,尽量将怒气下压,

“我且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这样?”

江华琳也不想这样强逼,可文柏聿这人在她面前总是云淡轻风,谦虚有礼,永远报喜不报忧,

拿上次文府回门事件来说,如果不是那小太监,她可能真的一直蒙在鼓里。

见对方又像个闷葫芦似的死活不开口,女孩越发暴躁,“你说话啊,以前不是常说身体发肤受之...。”

想到他那对父母,她硬生生的止住话语,拐了个弯,

“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过不去,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是你父亲那边向你施压,还是东林党那边的幺蛾子,不管是哪方面的压力,这都不是你伤害自己身体的借口?你清楚吗?”

江华琳沉着脸,一字一句的压迫感十足,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他又哭又笑,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洇进去……

双手捂着脸,嘶哑不堪的无声痛哭。

“因为我怕...我有.罪。”

一副残躯,心思肮脏,却时时刻刻抱有龌龊的心思。

这样的我...罪大恶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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