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我不瞒您说,这幅画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是具体的成交价,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艺术品市场水太深了,您也知道……”赵明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阳当然知道赵明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他也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赵经理,您就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赵明一看这招对陈阳不管用,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样吧,陈老板,我看您也是爽快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我帮您估个价,五十万,您看怎么样?”

“五十万?”陈阳一听,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明,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赵经理,您这价格保守了。”

赵明被陈阳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陈老板,您别开玩笑了,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低了,太低了!”陈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赵明的话,他伸出手指在赵明面前晃了晃,“赵经理,我跟您说实话吧,就这幅画,至少要估到一百到一百五十万!”

多少?赵明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鸵鸟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看到了会飞的茶壶。拓小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赵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陈老板,您可真敢说啊!您这自信,哪来呢?”

赵明现在心里确定了,这位陈老板怕不是对油画市场绝对有误解。这幅油画虽然不错,但也远远达不到这个价位啊!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陈阳,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一百多万,而是一块两块的零钱

“陈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赵明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苦笑着说道,“咱们把价格稍微往下调一调,八十万,八十万怎么样?这个估价绝对没有问题,想得到的人绝对会出手!”

陈阳闻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那神情,活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不不不,赵经理,您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啊!这幅油画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个数,相信我!”

“可是....... ”赵明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陈阳直接打断,笑着拍着赵明的手臂说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您就等着数钱吧!”

还没等赵明反应过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明已经完成了对那对盉碗的鉴定,他长舒了一口气,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胎体厚重,胎质细白,修胎工整,没问题,雍正官窑!”

“这对清雍正蓝地白花鱼莲纹盉碗,我给您估价......”顾明刚准备说价格,却被陈阳抢先一步。

“五十万到七十万!”陈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啊!”顾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陈老板。”顾明哭丧着脸说道,“您这对清雍正盉碗虽然品相不错,也是正儿八经的雍正官窑,但毕竟是清三代的物件,这估价是不是有点……”

“就是啊,陈老板。”拓小堂也在一旁帮腔道,“这价格是不是有点……”

陈阳大手一挥,打断了拓小堂的话,“各位放心,我心中有数!”说着,他指着那对盉碗,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要知道,这物件叫做盉碗,在市面上出现的极少,它的出现,一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那些有钱的收藏家还不抢破头?”

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对清雍正盉碗,我估价五十到七十万,那件明弘治黄地青花栀子花果纹盘,我估价一百万,至于那幅刘春的油画,我估价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各位,如果流拍了,我绝不怪你们,就当是帮我保管了,下次再拍就是了,如何?”

陈阳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赵明和拓小堂面面相觑,还能说什么呢?人家东西是真品,价格也是人家自己定的,而且还承诺了流拍不怪罪,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你要是在多说什么,那不是得罪人家陈阳,看看人家陈阳拿来的物件,件件是真品、精品,而且人家都说了不用自己负责,你要是在多说,不就得罪人家了么!

陈阳签完合同,将手中的签字笔随意地扔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他伸了个懒腰,掩饰不住的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顾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顾经理,我听说你们加德今年收了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有这事么?”

顾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惊讶地盯着陈阳,心中翻江倒海般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的消息一直被公司视为高度机密,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陈阳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难道公司内部出现了信息泄露?

顾明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自从今年春天陈阳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在汉海拍卖行以1200多万的高价成交后,就在收藏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几乎所有的拍卖行都在密切关注着类似的藏品。加德也是在机缘巧合下,费尽周折,最终从一位神秘藏家手中征集到了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准备在今年秋拍上隆重推出,希望在成交价上压过汉海,即便压不过汉海,凭这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也能在界内制造点动静出来,却没想到陈阳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顾明心头猛地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啊......啊......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每天经手的物件太多了,记不太清了。”

陈阳没有放过顾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顾经理,您可是真忙呀!这永乐的扁腹绶带葫芦瓶可是稀罕玩意儿,您要是忘了,我得提醒提醒你,今天你春天在汉海,我的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以1200多万元的价格成交的,想起来了么?”

顾明听陈阳这么说,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冲着陈阳微微抱拳,“恭喜陈老板,我都忘记了!”

“顾经理,我是为了你好,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如果我是你们,这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就不会在秋拍上出现!”陈阳翘着嘴角,笑着看着顾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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