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征,皇帝亲送。
小沐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出了城门,就在这一刻她的心彻底空了。
霜如死了,谢淮不知所踪,幽回了西域,江祁随军,周廷熙再次上了战场,而自己,还是从那个自由随性的小沐,变成了被朝阳国各种律例束缚着的夏芸枝。
她披星戴月的来到虞宴璟身边。
是不想他重蹈覆辙,像前一世一样死在雪崩里,待自己意识到自己爱的人是虞宴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她很害怕,前世被幽禁着的时候,周廷熙派人送来虞宴璟的死讯,他说“你不是最喜欢和那个小皇帝四处去野吗,如今他来找你的路上遭遇雪崩已经身亡,你应该很愧疚吧?”
小沐不想回忆前世的事情,大多数是因为都是她所害怕的。
好在今世,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一切都被历史所更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敏感,她总是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小勺和阮辞风一直都在宫里守着她,虞宴璟说过,他们会待到她平安生产才离开。
宫外的医馆和铺子都有人打理,只不过谢淮还是没有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即使他们有了隔阂,小沐还是会忍不住想到他。
照顾她的许嬷嬷说,她这一胎怀的还算顺利,不似前朝那些妃嫔,有的孕吐直到生产,有的为了保胎连床都不能下…她倒还行,除了早期有些害喜之外,现在是能吃能睡,身形也很匀称,只胖了肚子,四肢还是纤细如同少女。
天气好的时候,小勺和阮辞风会陪着她爬上城墙,俯瞰皇城的一切,她喜欢看热闹的街市,喜欢看孩子拿着风筝线奔跑,她幻想过自己的孩子也会这样放风筝。
小沐指着不远处一座小馆,笑着说“那里的青梅酒最好喝,你们有空可以去。”
小勺不满的说“皇后娘娘,你忘了,我不会喝酒。”
“没事的,她那里的酒劲不大,我也不会喝,但……”她不想告诉小勺自己次次都醉酒的事情。
阮辞风望着她们二人聊的热火朝天,心里却不高兴,他担心小沐体内的毒,再有三月她就要生产了,到了那时,便会毒发,所以他开心不起来。
哪怕她们现在笑的这样甜。
西域的军队还在不断的往朝阳国进军,为首的是西域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尧,他也是西域王的侄子。
西域现在是两头忙,一面要防着两国交战会误伤自己,一面又要进军朝阳替白娇羽讨回公道,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私下盘算倒戈之事。
倒戈久光,与朝阳为敌。
倒戈朝阳,与西域久光为敌。
久光皇帝,计谋深重,野心勃勃,狼心狗肺,是个白眼狼,但日后难免天下久光说了算。
朝阳皇帝,年少有为,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已经继位六年之久,朝阳的官员个个过的生活富裕,宽心自在了,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
“西域使臣求见。”
沈若玄走到虞宴璟的身边,小声说道。
虞宴璟放下手里的绣的精致的小鞋子,抬眸望着小沐说“我还有事,夜里再来陪你。”说完,又温柔的抚摸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贴在她肚皮上亲昵的说“父王夜里再来陪你,你要乖乖的,不要闹你母后哦。”
小沐笑出了声“你在干嘛?他又听不懂。”
“那我也要说,否则他在肚子里吃醋闹你怎么办?”
虞宴璟心里很是苦涩,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沐,他痛的心似刀绞。
和她闹了一会后,虞宴璟便和沈若玄走了,不知是不是幻觉,小沐在他的脸上见到了忧虑。
最近几个月都是这样,虞宴璟的脸上总是会有一闪而过的忧虑,他在忧虑什么?是战事吗?
也是,开战已经三月了,还是僵持不下,不分胜负,,一直都是保持平手的状态。
虞宴璟怎能不忧虑呢。
“现下是最敏感的时候,西域的使臣来干嘛?”
沈若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上午就到了,您一直在梓宁宫微臣不敢去叨扰。”
沈若玄知道,现在朝政繁忙,虞宴璟难得抽空去陪皇后,那也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日,作为至交好友,他不舍得打破这个美好时刻。
虞宴璟和沈若玄接见了西域使臣。
他只是来替西域王传达意思的,无非就是交出白娇羽的尸首,要虞宴璟一命抵一命。
可笑。
西域王也是一样任性,他怎会想出要一个一国之君一命抵一命的荒唐要求的?他会为了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命抵一命吗?
也难怪白娇羽的性子这样,原来是随了外祖了。
……
陈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后宫众人,陈氏一族灭门并非空穴来风,先是陈兰禾父亲陈渊突然暴毙在家,又是遭劫匪屠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均丧命,最小的是陈兰禾的小侄子陈珺,只有三岁。
呵呵,劫匪。
哪个劫匪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朝廷命官?若不是殷扶安那边授了意,官府的人怎么查都不敢往下查?
陈家被屠的原因竟是陈兰禾的哥哥陈卓勾结外党,劫匪在陈家搜出来不少稀世珍宝。官府判定这就是赃物。
陈兰禾一夜之间成了罪臣之妹。
可笑。
可笑至极啊。
殷扶安没有定她的罪,她仍是陈美人…!依旧可以住在宫里,不必受兄长的牵连。
外人眼里这是皇上念在她还怀有龙嗣的份上呢,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唯一的价值就是肚子里还有这个孩子了,若是生下孩子,自己是死是活,又有谁在乎呢?
从前怕这怕那都是因为家里,怕家里因为自己受连累,现在家里什么也没有了,她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前有邓家,现有陈家。
由于梁御雪与宋馨柠的父亲在朝堂上替陈家的事鸣不平了几句,就被禁足在府不得上朝。
陈兰禾心里过意不去,甚至不敢见她们二人。
现下她已有孕四月,殷扶安与她也是四月没有见面了,她真想当面问问,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要赶尽杀绝?
陈兰禾望着一旁在擦桌子的元元,淡淡的的说“去请皇上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元元微怔,愣了许久,“娘娘忘了,皇上…说过的。”
她知道元元的意思,殷扶安说了,在她生产之前,他们不会见面的。
可她就是想试试,想知道殷扶安会如何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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