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粪泼门、水底凿舶板、半夜敲大门,这些阴损招式,对于泼皮而言司空见惯。

寻常百姓自然都畏之如蛇蝎。

见着癞皮蛇走远,

苏黎才舒了口气,问道,

“阿雨,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盯上你了?”

少女叹了口气,

“这癞皮蛇不知怎么,昨日忽然上门,说是王家的王管事看上我了,要收我做义女。”

“能将我卖的五千大钱。”

苏黎神色一变,

大户人家都有收义子义女的习惯,但肯定不是真的传宗接代。

源头是朝廷规定,奴籍有数,官身养奴也不能过十。

非官身,更是禁止养奴!

所以许多大户就打着义子义女的名号,豢养奴婢。

名为义子,与卖身为奴也没有差别。

那王管事,苏黎更是有所耳闻,听说是个好色如命的老头,就喜欢将那良家女子买来玩弄折辱。

到他手上的女子不知凡几,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陈叔怎么说?”

苏黎继续追问道,

这个世道,卖子卖女之事,若是父母开口应了,旁人也干涉不得。

“阿爸倒也没想将我卖了,毕竟家里还没揭不开锅,不至于卖女。”

“直接给回绝了。”

少女眼底都是惆怅,

“后来他见我阿爸不答应,就来找我来。”

“说我不答应卖给王管事,就将阿爸的舶板沉了,也不准他日后卖鱼。”

“阿哩,你说咱穿鞋的,怎么应付得了光脚的啊!?”

苏黎听了前后,不禁心中沉重,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磨难只招苦命人。

贫苦人本就生存不易,哪里受得了横祸。

这泼皮无赖指定是见着从中有油水可捞,盯上了陈雨一家,想要强买强卖!

一个女子卖到大户,确实能有五千大钱,

可那是寻常做工的女子,若是面容较好的奴婢侍妾,都是十两银子起步的。

其中的差价,癞皮蛇就等着吃呢!

见着少女垂涕可怜的模样,颇有些可人的风情。

苏黎知道,指定是癞皮蛇看出了陈雨姿色不俗,便想做个人情,讨好王管事。

可面对这种局面,苏黎眉头蹙成一团,心中也没有办法。

正如陈雨所说,光脚和穿鞋的,哪里能硬碰硬。

癞皮蛇整日无事,若日日来闹,陈叔一家哪里能过安生日子。

更不用说,癞皮蛇还有一群泼皮兄弟,

横行霸道起来,就是将你腿脚打折,也没处伸冤。

就算告去衙门,泼皮之所以是泼皮,不事生产还过得滋润,背后自然有着靠山。

大部分泼皮,家里都有亲戚兄弟,在大户当奴婢呢!

那大户、帮派、衙门,根系错综复杂,绕成一团,更不会为了贱民大张旗鼓。

说不定还得来上一句,

‘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阿哩,这事与你无关,你也别想着和癞皮蛇不对付。”

“癞皮蛇的阿兄,可是给王家养马的,门道不少。”

“他们那泼皮头子,钱三,听说更是在武馆学过功夫!”

“三五大汉,都能打得趴下!”

“你可不能去找人麻烦!”

少女拉着苏黎的手,细细叮嘱。

她知道苏黎最近才过的好些,不能得罪癞皮蛇,

不然日后卖不得鱼,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苏黎闻言心中一暖,在这世道,也只有这天真少女关心他了。

同时,苏黎也遍体生寒。

这狗屁世道,

良家子不如大户奴!

仔仔细细过日子的好人不放过,只能任由那些,给人当狗的家伙们给拿捏!

“我晓得的,阿雨。”

“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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