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难轻描淡写地说出的那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侯君集,令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你......你不能这样!" 侯君集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内心深处那股无法遏制的慌乱。
他深知李二的为人,也明白这位皇帝心中所想。李二绝非仁慈之辈,如果他心存善念,那场惊心动魄的玄武门之变又怎会发生呢?
当年,李渊曾试图调解兄弟间的矛盾,邀请李二来洛阳,但李二却毅然拒绝。因为他志在必得,渴望登上皇位,掌控这片万里河山,于是便发动了那场血腥的政变。
如今,自己竟然已引起了李二的杀意,一旦与李二相见,侯君集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还能有多少把握去说服对方。
怪只怪自己太过狂妄自大,竟忘却了张阿难究竟是何许人物?此人乃是一名宦官,而且还是世间最为阴险狡诈、冷酷无情的宦官之一。
这类人的阴险之气仿佛与生俱来,深深扎根于骨髓之中,由内而外散发而出。一旦得罪了他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甚至连求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陛下事务繁忙,无暇接见您。" 张阿难冷漠地说道,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侯君集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
张阿难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地看着前方,缓缓张开嘴唇说道:“哼!虽说心里清楚李二并不会将侯君集置于死地,但我又岂能轻易放过他?”
想到此前侯君集那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张阿难不禁心生警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毕竟,侯君集在李二心目中可是有着相当份量的人物,如果让他与李二相见,恐怕自己难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局面。
只见侯君集一脸谄媚地说道:“张将军啊,请放心吧,小人绝对不敢胡言乱语。况且像这般机密之事,唯有当面向陛下禀报才行呐。您若知晓其中内情,或许对您并无益处哟。”然而,张阿难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侯君集自以为聪明绝顶,企图以此来吓唬他人。可若是换成其他普通将领,说不定还真会被他唬住。
只可惜,这次他遇到的是张阿难——一个深得李二信赖、堪称心腹之人。对于骷髅殿的消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已到了绝不容许任何外人知晓的程度。
而张阿难却不在此列,因为他不仅是李二的心腹爱将,更是李二曾多次提及要让他陪葬的忠诚之士。
要明白,身为一名宦官能够获得如此殊荣实属罕见。正因如此,李二才会对张阿难委以重任,并给予极度的信任和倚重。所以面对侯君集的小把戏,张阿难根本不为所动。
“侯君集啊侯君集,有时候太过自作聪明实则愚蠢至极!想当年你恶意诬陷李靖之时,可曾知晓为何李靖能够镇定自若、毫不慌张?那是因为无人不知晓你侯君集究竟是怎样的品性为人!”张阿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本将军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陛下会不清楚吗?就凭你这区区几句话便能轻易挑唆得了?哼,这些所谓的消息于他人而言或许犹如致命毒药,但对于我张阿难来说,却恰似滋养身心的补品罢了。”
侯君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方才所说之话语,无疑又一次深深地刺痛了张阿难的心弦。
要知道,宦官们向来都是仰仗着皇帝才能生存下去,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完全源自于皇帝本人。
此时此刻,侯君集妄图在此挑拨离间,简直等同于公然质疑张阿难对圣上的赤胆忠心。这一点,恰恰是身为宦官的张阿难最无法容忍之事。
“张将军息怒,请恕下官言语不当,绝无半点冒犯之意。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下官还是期望能当面向陛下禀报详情。”侯君集赶忙躬身赔罪道。
“哦?哈哈哈哈哈……”张阿难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宫殿。
“我张阿难在宫廷之中已历经数十载岁月沧桑,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未曾亲身经历过?遥想当年,隋炀帝便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活活勒毙身亡,世间还有何事能比此等情形更为惊心动魄呢?”
侯君集再次惊愕得目瞪口呆,心中懊悔不已。他深知自己一步走错便步步皆错,仅仅因为一句无心之言惹恼了张阿难,如今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感到不悦,仿佛那温暖如春的男子突然发起了倔强的小性子一般。
而且这种情绪一旦涌上心头,便如同决堤之水难以遏制。哪怕有人试图去讨好、巴结他,也无济于事;甚至就算送上一桶金银财宝,恐怕也无法平息其怒火。
“侯君集啊!切莫再心存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啦!你亲手折断了我大唐军队的脊梁骨,想必心里清楚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地吧?骷髅殿的情报也许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张阿难语气平静地说道,但这番话却绝非简单的恐吓与要挟,更像是一种无情的警告和提醒。
倘若侯君集足够明智,便能明白这确实是他仅存的一线生机。
由于他那次决然的背叛行为,致使大唐军队的士气遭受重创,脊梁为之断裂。从此之后,他已然沦为全体唐将的公敌,众人对其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毫无疑问,他成了众矢之的,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对于军中将领而言,最惧怕遇到此类状况。一旦战事中出现这般端倪,往往意味着他们即将陷入绝境,很可能会被敌人一举歼灭。
士兵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他们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在这样的情况下,上级是否会对这些士兵进行严厉的惩处呢?
也许会挑选出一些代表性的人物加以惩罚,但要将所有人都处以极刑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对于那些担任将领职务的人来说,结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这难道不是在给全体将领挖坑设陷吗?
要知道,一支军队士气的培育是何等艰难!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努力,唐军终于逐渐凝聚起一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强大气势。
但此刻,侯君集竟然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影响绝非仅限于个人层面,而是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毕竟,每一个士兵内心深处其实都是惧怕死亡的,他们之所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舍生忘死,正是因为身后有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自己。
可是如今,将领居然做出如此举动,那么士兵们便会自然而然地觉得,逃跑似乎也并非不可饶恕之事。当“怕死便能逃脱”的念头开始滋生蔓延时,整个军队便会陷入混乱与衰败。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不畏惧死亡,更没有谁可以从容淡定地直面生死。过去,大家清楚明白,如果选择逃跑必然难逃一死;
然而现在,“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想法却悄然浮现。于是乎,所有的规则和信念都被颠覆,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简直如同贩毒一般,众所周知,贩毒者必定难逃一死,因此无人敢轻易跨越这条红线。然而,倘若贩毒不再意味着死亡,那将会有不计其数的人甘愿冒险一搏。
“张将军,请您帮帮我吧,我只想拜见陛下一面。”侯君集苦苦哀求道。
“不行!你侯君集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想当年,李靖倾心传授你兵法韬略,可你又是怎样对待他的呢?竟然诬陷李靖谋反,像你这样毫无诚信之人,实在不值得信任。”
张阿难虽说并不惧怕侯君集会胡言乱语,但他着实不愿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自从侯君集被打入天牢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失去了重获自由的可能。
侯君集的余生注定要在这座牢笼之中度过,等到众人逐渐将他遗忘之际,便是李二皇帝取他性命之时。
之所以此刻未动手处决他,无非是想要借此证明玄武门之变乃是迫不得已之举罢了。
“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不见我!我必须见到陛下......”侯君集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情绪愈发激动,口中不停地大声呼喊着,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冲破眼前的困境。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一种莫名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别再徒劳地喊叫了,这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隔音效果极佳,你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一旁的张阿难缓缓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平静而淡漠,但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些许惋惜之意。
侯君集原本拥有一手绝佳的好牌,可不知为何竟会如此莫名其妙地输掉一切。即便是到了此刻,张阿难仍然对侯君集与房俊之间究竟存在何种深仇大恨感到困惑不解。
“侯君集,说实话,我非常好奇,你和房驸马到底结下了怎样的血海深仇?以至于让你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张阿难紧盯着侯君集,目光犀利如刀。
听到这话,侯君集那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整个人一下子呆立当场。是啊,自己与房俊之间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既非杀父之仇,亦非夺妻之恨,仅仅只是因为心中那份难以遏制的嫉妒罢了。
但就是这份微不足道的嫉妒之心,却将自己一步步逼入绝境,最终落得这般田地。
“我......”侯君集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悔恨与绝望之色。他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曾经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如今都已化为泡影,等待他的唯有无尽的黑暗与惩罚。
侯君集嘴巴微张,却又欲言又止,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儿,不知从何说起。此时此刻,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
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如今已是侯爵加身,更担任着十二卫中的左卫大将军这一要职,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地位尊崇至极,几乎已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巅峰境界。
然而,人心总是贪婪的,欲望如同无底洞一般永远无法填满。尽管已经拥有如此显赫的地位和权势,但他仍然感到不满足,内心深处渴望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而就在这时,一个名叫房俊的人横空出世。短短一年时间,房俊便得以封侯,这让侯君集心生嫉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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