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在上邽城外连夜拉开了势在必得的架势。

雍州刺史石鉴督主力三万自正面进攻,广魏太守马巍率其部一万向西南向段谷行军。

大军行过,地上的积雪都被踩成了冰溜。

两边山势渐起,谷道愈深,雪月清明,照耀前路。

马巍瘦长的脸被冻得宛如猴屁股一般,正这时,前部斥候来报:“郡守,谷中遭遇蜀军斥候,已仓惶遁逃,我军消息恐将泄露。”

“无妨,不必理会,继续前进。”

蜀军兵少,即便上邽的蜀军知道自己走段谷抄后,又能怎样?

难不成他还敢从上邽分兵来截杀自己不成?

马巍根本不在意,等出了段谷,他就兵分两路,一路向北包夹上邽,另一路直接杀奔西县(卤城),彻底断了祁山道,将姜维困死在天水境内。

“郡守,前方便入段谷深处,是否大军稍歇,遣斥候探查一番?”

身后跑来一人,向马巍行礼说道。

马巍沉吟片刻,觉得蜀军难以分兵,奇袭兵贵神速,似乎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方才前部又遇蜀军斥候,想来是在谷中警戒之用。

“无须浪费时间,上邽只余蜀军五千,而我军两万,蜀军即便分兵设伏,兵力也屈指可数,于我军而言不过是瘙痒罢了。”

“万一消息有误......”

“放屁!荀参军可是相国府的人,你这厮怕不是怂病又犯了吧?刺史念你上邽断后有功提拔你为裨将,你若给他丢了脸,且等着军法无情吧。”

马巍瞪眼斥责道,梁汾无奈尬笑两声,心中暗暗腹诽起来。

他虽然怂,但是可不傻,刺史石鉴提拔他还不是为了保护狗日的石胥。

上邽失守,好歹他梁汾也是抵挡了一阵才败退的,石胥这草包那可是直接被人抬着跑路了。

如果砍了他梁汾的脑袋,那石胥起码得砍两回才说的过去。

见郡守马巍如此自信,梁汾也就不再多言。

但梁汾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他在天水混了这让么多年,深知姜维的厉害。

段谷又是当年姜维吃过亏的地方,即便兵力不足,姜维又岂能没有应对之策?

梁汾悄悄退去,他的兵马负责殿后,于是他便偷偷下令放缓了行军速度,与中军拉开一段距离。

军中都说他是个怂蛋,但梁汾觉得他这叫谨慎!

在马巍的不断催促下,魏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像是一只在暗夜中潜行的毒蛇,在段谷之中蜿蜒急进。

段谷中部,岭高沟深,谷道曲折。

南边的山脊之上,积雪忽动,雪窝之中,爬起一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探着脑袋向下张望起来。

旋即,身后的茫茫白雪,就像是无数花朵绽开,无数汉兵先后从雪地里不声不响地爬起,猫腰进至崖边待命。

“将军,敌军先头已过。”

“嗯,准备!”

袭祚低声下令,于是汉弩连排,长弓待射

谷中,马巍正催马急行,忽然一阵细雪扑面,眯了他的眼睛。

擦拭一番,仰头观望,以为是岭上风吹雪落,便没有太过在意。

这时,魏军中军半数过谷,快马来报,裨将梁汾的兵马掉队甚远,马巍大怒,立刻令帐下督亲自去催促梁汾火速跟进。

正生怒火,忽然,南北岭上号炮齐发!

魏军顿时惊乱,不及反应,便矢如雨下,覆盖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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