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入肉,胡博双手一颤,众将也都不知所措。
“高轨与刘林跑不了,我已命人截杀。”
“你还是这般粗心大意,难怪落到今日地步。”
“什么意思?”
“一招拙劣的障眼法,你便上当,即便降魏,又能有何作为?”
胡济冷着脸,严词训斥道。
正这时,县衙外打斗声起,大队兵马自城南开入,正是牙门将刘林所率的汶山五围牙兵。
玄乡侯高轨此刻怀中揣着胡济的印信与兵符,正策马向绵竹急奔。
胡博色变,脖颈之上青筋暴起,就像是要发狂的野兽,怒喝一声道:“我活不了,谁也别想活!”
说罢,便双手发力,刀尖深入,鲜血汩汩而出。
胡济没有闪避,跟着胡博前来的几员将领脸色大变,这时,牙门将刘林持刀杀入院内,直奔堂前。
“救都督者免罪!”
刘林急呼,那几员将领顿时清醒,赶紧一拥而上将胡博拉开。
说好的只是兵谏夺权,可没说要杀老将军啊!
胡博奋力挣扎,穷凶极恶嘶吼连连,胡济捂着心口缓缓坐了下去。
旋即院外牙兵入内,将胡博彻底擒拿在堂前。
刘林持刀箭步入堂,关心道:“都督如何?”
“未及心肺,死不了。”
胡济说完,便看向了还在挣扎的胡博。
牙兵已将胡博捆缚,正要押走,却被胡济唤住。
“告诉兄长,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脑袋里便只有投降二字了?”
胡博一愣,心中也同样在向自己发问。
想来想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与自己交好的费立、狐宪、文立这几人。
真的说起来,或许还得从延熙二十年费立将那篇文章摆到自己面前开始。
见胡博不答,胡济摆了摆手,令兵卒将其押走,又转头对刘林说道:“涪城便由你率牙兵驻守,本督这就启程往绵竹见驾。”
“遵命!”
胡济包扎了伤口,便率麾下诸将押着胡博乘车出城,赶赴绵竹。
摇晃的马车之上,胡济闭目养神,脑中思绪万千。
延熙十九年,上邽失期,段谷大败,自己官升右骠骑。
延熙二十年,谯周发难,作《仇国论》,升光禄大夫。
胡济心口忽痛,自己造的孽,终究还是要自己来还。
......
绵竹,县衙后院。
刘谌立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浑身一抖,放下了袍襟,回头笑问背对着他的诸葛京道:“行宗,你说胡济会来吗?”
诸葛京使劲摇动羽扇,无奈道:“我祖曾言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胡伟度当知进退。”
“那段谷又是怎么回事?”
刘谌转身,走到了诸葛京身边好奇道。
诸葛京眼波一晃,转身看向了院中的那颗歪脖子树,低声道:“雨打枝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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